若以为足,今固不啻足;若犹未也,虽万,此其足邪?顾是,数主之所尽力,又奚足为美好哉?逐物丧我,特不思而已矣。然则如之何曰:吾不为奢,亦不为俭,使为俭,则齐鸾永泰之间,分里蒸余,皁荚泺梁,衍大同之际,豆鬻布帐,虽唐虞何以加诸?吾无取焉,必也。当其分,适其数而已矣。】
蜀山氏
蜀之为国,肇自人皇,其始蚕丛、拍濩、鱼鳬,各数百岁。号蜀山氏。盖作于蜀。
蚕丛纵目,王瞿上。
鱼鳬治导江,逮蒱泽俾明。时人氓, 结左言,不知文字。
上至蚕丛,年祚深眇,最后乃得望帝杜宇,实为 捍,盖蜀之先也。自丛以来,帝号芦保,其妻曰妃,俱葬之。
昔黄帝为其子昌意取蜀山氏,而昌意之子干荒亦取蜀山氏继其后叶。及高辛氏,以其少子封蜀,则继之者也。秦 文元年,蜀人来朝;八年,伐灭之,始降侯云。

【呜呼!山川设险,此天墬之所以限疆界也。嗟人之生,虽圣且智,其精神固有限剂,而洞地之不可极,今古同也。奈何多欲之君,溪心壑志,贪以取败,然后百罅启,而天墬闭矣。予读扬雄蜀纪,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国者,夫蜀之为国富羡饶沃,固自一天壤也。西番、东汉、北秦、南广一障之隔,自生民以来,君君世绍蜀,不知有中国;而中国亦莫知有蜀。五帝以来,羁縻服外,蜀固然不为中国少,而中国亦不为蜀之不足也。逮安王时,蜀王贪惏、求欲无厌,故秦 得以图之,餙妖饶之子、 怪诞之牛以诱其衷,而后褒余之路栈矣。以故秦人得蜀之赀,而遂并天下,自是蜀山不闭,莫有其有,至于今为中州。则贪求之所致也。】
【一自中国之有蜀也,固不可谓之无利也,然而风动之辰常先他国,而缀灵府或入保,则无复中国之所有者,是其为国,固鬼神之所作也。予既读蜀纪、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国者,及读陈子昂之疏,而又幸蜀之不通于吐蕃也。夫吐蕃之于蜀,犹昔日之秦于蜀也。方其拏唐之兵,大战则大胜、小战则小胜几十载矣,未尝亡一旅也。以薛仁贵、郭待封彪武之将,屑十万之众于大非之川,一甲不归;以李敬元、刘审礼廊庙之宰,辱十八万众于青海之上,竟不能俘一丑。而 陇为墟,可谓强矣。然其垂羡全蜀之珍如是之久,而不得食者,徒以山川之阻绝、而障塞之不通也。胡为议者欲以梁凤、巴蜓之兵,开蜀道、繇雅州以讨生羌而袭吐蕃。夫羌人固未易讨,而昔者东汉之所由丧败者也。呜呼!其亦幸而不成欤?万一生羌可破,而蜀道遂开,则蜀之瑶库自此转而西矣。使我而得吐蕃,其财固不足以裕国,其地不固不足以穑也,而徒戮无辜之民。竭有常之帑以狥之尔,其或得之而得以穑,亦何异于近熟而创远业乎?又何异于舍己之田而耘人之田者也?况己之田舍矣,而他人之田未及耘邪?昔者汉之武帝好大而喜功,使者张骞乃反夸以西域之富,于是嘬兵以争之,四十年间,中都之财赋、夏国之生灵略尽于西域矣。非不得其地也,得朔方之郡,而自不能以耕也;非惟不能耕也,得朔方之生,而弃上谷造阳之熟以予胡矣。其所以危士臣以缔怨者,得大宛良马数十而已。使齐楚之臣擘怨而交讼,所争亦不啻使一,何默邪?】
【嗟乎!武之辙既覆于前矣,而隋之裴矩又以西域之图,荡炀帝之侈心,于是亲出玉门,置伊吾,且未而 右。萧然始盛恃强,卒归狼狈。此魏公之所以伤之者也。顾不韪欤?予尝言之溟渤、涨洋,此天墬之所以限东徼也;恶溪、沸海,此天墬之所以限南徼也;陷河、悬度之设乎西,沙子之设乎北,此天墬之所以遮西而制北者也。激障雾于东维,界黑水于南极,泄流沙于西陲,决弱水于北 ,此天墬之所以界四维也。八荒之内,奚有奚无;八荒之外,何穷何止。古之圣人一视同仁,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是故人得其君,则已矣。请试举一隅以宪之。方升明之二年,倭王奉表以条其祖之勋,谓东西之所服者,二百九十有六国。是故海东之国也,倭王之所服者也;其所不服者,几什佰君,其尽制欤?支显西游道其所记亦数百国,此于甸以西国也。支显之所知者也,其不知者又不知其几也。智猛法盛之录,昙勇道安之传审至之国,不下三四五百,大延四域之使,魏氏四道之宾所奏国者,固俱乐土也,其地可谓远矣。而其人亦未尝有能道天之涯、地之角者,恶乎贪而不已邪?虑乱者,穿其颐志,远者,刺其目。黄帝、尧、舜非不能服远也,而所守者,域服之外,一无所事。其在周公,亦不过曰诘尔,戎兵,陟禹之迹而已。夫禹声教暨于四海,而其制中国若是截也。伊尹四方之令,狗国、豹胡亦不过三十有六国,来者不可距,往者不尔追,又曷尝劳吾萌、宣吾府而奉之哉?噫!先王之政教,其施于中国者,盖详矣。惟先王之政教以治中国,则禹之所制,不为少矣;不由先王制政教,则禹之所制,犹将不异于戎狄:彼以远略夸后世而不详乎?其内者是,岂禹之心也哉?末世之君,不知古者之所以为国,而以贪求速败,岂不甚惑邪?呜呼!其亦不闻蜀汉、隋氏之事则已矣,少有所知——有不为之寒心哉?】
豗傀氏
豗傀氏,后有豗氏、傀氏。豗傀氏之迹,学者必以不着,每以属之皇神农,后世遂谓神农为豗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