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日本之冲,而奸宄时构内讧之衅;自朝鲜发难挫衄而归,图逞之志未尝一日忘。今迹近
恭顺,而其情实难凭信;与其过而信之,宁过而防之。除通事王天佑行该省抚按径自处分、王寅兴等听发原籍安插及将倭书送
内阁兵科备照外,请移文福建巡抚衙门亟整搠舟师,保固内地;仍严督将士侦探,不容疏懈』。上然之。

  〔六月戊申〕,倭送回被虏卢朝宗等五十二名并缚南贼王仁等四名,福建抚、按以闻。下兵部——复议:『岛夷送回被虏
至再,今且解南贼四名,迹似恭顺矣。但夷性最狡,往往以与为取;则今日之通款,安知非曩日之狡谋!委当加意堤备,以防
叵测。除卢朝宗等发回原籍安插外,请将王仁等即行处决,仍申饬将吏训练兵船,严防内地;密差的当员役,远为侦探。诸凡
海防、兵食等项,悉心计处,期保万全,毋致误事』。报可。

  〔七月〕丙戌,左都御史温纯言:『年来部臣、言官以及抚、按力陈榷采之患。……鲁登科、余元俊有「悬空张网进五十
万」之奏,阎应隆、张嶷有「航海贸易进金十万、银三十万」之奏。此其言真如戏剧博笑,以皇上之天聪天明,亦信以为庶几
可望。……至于阎应隆、张嶷之奏,尤为悖谬不道。臣等闻海澄市舶抽税,高寀巳每岁得银三万,决不遗余力而让利。窃料机
易山虽在海外,决无金银成斛遍地,任人淘取之理!又料税珰恶弁参随诸奸之威能行于中国,决不能行于外夷。安所得金十万
、银三十万以报皇上,其意不过假借明旨大弛通番之厉禁。硝磺、生铁、军器、船只犯禁愈重、取利愈饶者,满载扬帆,任其
所往;从此漏泄军机、勾引诸国,其患宁止吓诈公私、骚扰海澄一邑巳哉!昔年倭变,正缘奸民下海私通、大姓设计勒价,以
致倭奴怨偾,称兵焚劫;今以皇上之命行之,祸当更速。及至兵连祸结,彼张嶷诸奸不过曾一本、林道干、徐明山、汪直之续
耳;负岛列寨,称王犯顺,近可以规重利,后不失为尉佗:于诸亡命之计得矣,如国势何!伏望皇上留神深思,将……阎应隆
、张嶷敕锦衣卫拏送臣等法司正罪,宗社幸甚』!不报。是时武弁及市井奸人莫不纷纷言利,……阎应隆奏:「福建海澄县机
易山上产金银,备船往淘,每岁可献金十万两、银三十万两」……。科臣姚文蔚等、道臣金忠士、史学迁、汤兆京、温如璋、
朱吾弼等各随事交章极言其酿祸害民;疏虽留中,然上未赏不容其切直也。

  〔九月〕壬午,应天苏松地方南汇获夷男妇尼失由弗多等五十七名、浙江获夷妇乌多十郎、乌石、卖多三口,同时以闻。
兵部覆:『海外情形,茫乎莫测。苟涉疑似,不厌致详;盖多命所关外夷观望,诚当慎重也。南汇所获各夷,译审三变其说;
虽情伪不可尽知,而貌服、动履实类琉球。且身无寸刃,骈首就擒。浙省所获夷妇、夷船同在一时,供吐相类。应俱填给勘合
,应付口粮、脚力,差官押送福建巡抚衙门责令惯熟琉球音语通事详加译审:果系该国人民、别无他故,遇有便船,转令顺带
回国交割。如其中有隐情或系奸细,应否作何区处?不妨详译,据实奏请定夺』。报可。

  〔万历三十一年十一月〕甲子,福建矿税务太监高寀以奉旨差官过海勘明机易不出金银,因参奸民张嶷与百户阎应隆妄
奏。诏以张嶷虚诳,着内官高寀会同抚、按等官差官拏解来京,与同百户阎应隆一并究问。

  〔万历三十二年五月壬申〕,兵部覆福建总兵朱文达等擒斩倭贼功次:沈夺倭船二十五只,擒斩一百三十二名颗,夺回
男妇一百七十五名口、器仗一千二百九十三件。诏实授朱文达都督佥事,佥事王左晋、徐应奎等各升职一级,副总兵官施德政
、同知陶□圣等各赏银有差。

  〔十一月丁亥〕,兵部覆福建巡抚徐学聚等奏:『红番闯入内洋,宜设法驱回,以清海徼;勾引奸民潘秀、张嶷等,均应
究处』。上曰:『红毛番无因忽来,狡伪叵测;着严行拒回。吕宋,也着严加晓谕:毋听奸徒煽惑,扰害商民!潘秀等,依律
究处』。

  〔甲辰〕,兵部题:『朝鲜国王将该国外洋二次所获被掳人民及同船倭蛮男妇五十五名口解送中国,听候处分。审得久石
门等既称贸易被获,釜幕游魂,不足以膏斧锧。合无查照旧例,分解蓟镇、宣大、山西各军门分发各将领收置效用。温进等既
称华人,有言贩卖下海遭劫、有言钓鱼被掳;合解闽抚详查明确,安插复业』。报可。

  〔十二月〕戊午,刑部等衙门右侍郎董裕等题:『福建奸民张嶷阴怀窃叛之谋,阳献采榷之策;党结弁珰,衅挑蛮丑。阎
应隆同肆欺罔,致吕宋酋长怀疑蓄憾,屠戮商民二万余。是嶷以一己之狡图,基八闽之显祸;万鬼之冤未雪,千里之首宜传』
。上曰:『张嶷等无端欺诳朝廷、生衅海外,以致二万商民尽遭屠戮;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