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期,又与伟、襄不相能。是日,遇于长山,襄营先乱,败绩;监军太仆寺少卿张春被执。前一日,凌城食尽,可纲知城且不守,语遣大寿去,自为文以祭,死之;大兵遂入凌城。张春自军中上书请款,巡抚丘禾嘉密表其事;孙承宗曰:『春亦丈夫也,独不闻其妻翟氏六日不食而自经乎』!春被执求死,欲杀之;或劝救,因幽之萧寺中,日夕给馔,春终不屈。久之,或携■〈觞,舟代角〉酌之;春色喜,即讲经史大义,人多就正焉。后疾卒。
  吴执御论周延儒『揽权雍蔽、植党徇私,会试、廷试、馆选首列多出其乡。皇上习见延儒票拟摘发细事,近于明敏,遂尔推诚;不知延儒阴谲之尤,实借票拟以行其私』。上切责之。戊午,执御再劾;庚申,又劾之。俱留中,不报。
  谕武举试艺,毋专取文藻。兵部覆试武举,奏技勇多不称;遂削前监试御史余文■〈火晋〉等籍,下主试左春坊杨世芳、刘必达于狱,改命侍讲方逢年、编修倪元璐覆试,与前榜同者三十人。时有大臣子不得与,遂导上过督之。元璐覆试,大臣子复不与,且上章讼世芳等冤;士论伟之。
  先是,巡按陕西御史李应期言「秦贼旋抚旋叛」;御史吴甡新代,上命其确察报闻。于是甡上言:『延庆地亘数千里,土瘠民穷;连岁旱荒,盗贼蜂起。东路则王嘉胤攻破府谷,渡河犯晋;西路则神一元破宁塞、破柳树涧、破安边,攻保安。一元死,弟一魁继之,又破合水,围庆阳;总督杨鹤本年移镇宁州,遣官招抚、安插宁塞者四千有奇,余党郝临庵、刘六等众不下数万。五月初,总督离宁州,贼已掠环县、真宁之间:此保安、合水之流孽也。延安四载奇荒,边军始乱,出掠于米脂、绥德、清涧,胁从甚众,几于无民。去秋流劫延南,巡抚洪承畴方控制东西两路,力不能及;三月间,贼掠宜川、雒水、宜君、中部等县,点灯子众号数万,自山西回黄龙山,西安北界数州县被毒最惨:此延北边贼流毒西安者也。总兵王承恩、榆林道臣张福臻以勤王兵五千南剿,贼望风潜逃。总督移镇耀州招安诸盗,待之殊厚;满天星等临阵降于榆林道臣,亦不下数百人。贼见大兵在南,遂徙而北;延川、安定、清涧、绥德、米脂、吴堡、葭州虽散原籍,仍复掠劫。于是有「官贼」之谣,而人致恨于招抚之失策矣。点灯子众五、六千在清涧之解家沟,旋抚旋叛;庆阳郝临庵、刘六等亦受道臣周日强之抚,今攻陷中部者,多其众也。又降贼独头虎等见大兵之来已出韩城,潼关道胡其俊犹追赆钱九十万;贼复横索,一一给之惟谨。要挟重赀之说,有自来矣。为今之计,惟集兵南北合剿,歼渠魁而余众自破,明赏罚而士气自鼓;秦事犹可为也』。
  流盗陷山西隰州、蒲州,以前光禄寺少卿许鼎臣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提督雁门等关。鼎臣上六事:蠲租、增饷、明赏罚、劝忠义、分信地、破资格;大抵沿习之语,识者讥之。
  洪承畴驻庆阳,复报乏饷;大败赵四儿于山西桑落镇。
  是月,罢工部郎中孙肇兴。肇兴监督盔甲厂,以帑诎、且积负商人,因疏劾监督太监张彝宪;上怒,令肇兴同监造太监刘守干回奏,肇兴落职。
  九月壬申朔,山西流盗犯济源。
  神一魁复叛据宁塞县,劫参将吴弘器、缚守备范礼,焚掠横甚;官兵攻围之,贼食尽,其党黄友才斩一魁以献。
  大盗独行虎、满天星、一丈青、上天猴等五部在宜川、雒川、韩城间恣掠,副总兵赵大胤在韩城——去贼营二十里,不敢出战;士绅强之出,报五十级,验之则率妇女首也。给事中魏呈润劾大胤,落职。
  命洪承畴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
  乙未,命太监张彝宪总理户、工二部钱粮,唐文征提督京营戎政,王坤往宣府、刘文忠往大同、刘允中往山西各监视兵饷。
  赵四儿就擒。赵四儿,即点灯子也;起清涧、绥德,逞于延绥,奔突韩城、宜川、雒川,往来秦、晋,沿河郡县多苦之。至是,伏诛;平阳稍安,洪承畴力也。其党黑煞神起,又有紫金梁、老■〈犭回〉■〈犭回〉、过天星、乱世王、蠍子块等。
  冬十月辛丑朔,日食。
  流贼复掠庆阳。
  命太监监军王应朝往关宁,张国元徃蓟镇东协、王之心中协、邵希韶西协。
  庚戌,官兵复中部县。初,六月,王承恩屡攻不下。八月,练国事继进,贼突出数百骑溃围,复勾庆阳大盗郝临庵等引众数千自保安镇来援,谋截我粮道;杨嘉谟自耀州至,曹文诏及张福臻兵俱至。至是,克之。曹贼数百人陷宜川县,练国事在三水遣参将李卑驰援之,贼遁。
  辛亥,封岷王企■〈金丰〉。
  十一月丁亥,以太监李奇茂监视陕西苑马、茶马,吴直监视登岛兵饷。
  辛卯,孙承宗还关门,引疾;命放归。
  命南京礼部右侍郎钱士升祭告凤阳皇陵;礼成,奏言:『凤阳土地多荒,庐舍寥落;冈陵灌莽,一望萧然。周咨其故,皆言凤土确瘠,在江北诸郡为下下。民居皆涂茨,一遇水旱,弃如敝屣;挈妻担子,乞活四方。户口既已流亡,逋赋因之岁积。有司束于正额,不得不以逋户之丁粮派征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