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前方何如?余曰∶前方救虚也。今加寒矣,非桂附不能挽也。曰∶颧红喘急,口渴饮水,俱是热
证,而公独言虚寒何也?曰∶阴竭于内,阳散于外,而寒凉复逼之,阳无所归,内真寒而外假热。此立斋先生
所发《内经》微旨,非深究精蕴者不能信也。 都归,违众服之,一剂而天柱直,二剂而喘渴止,三剂起行,
嬉戏户外。
舒驰远治案云∶老庚者,年二十有七,夏月出疹,头身微热,苗色淡红,咽喉痛甚,时医误用柴、葛、牛
子、甘、桔等药,转加作泄,大泄数次,疹顿沉没,咽喉转闭,口不能言,人事恍惚,晕眩欲绝。时天有在坐,
余谓天有曰∶此证全是一团阴寒在里,若用疹家通套药,必不可生。天有曰∶何以言之?余曰∶若内实有火,
苗当紫赤,何得淡红。且咽喉虽痛而不赤肿,又无烦渴恶热等症,明明肾脏虚寒,阴火上攻也。且阳和布令,
百体顺昌。痧疹属阳,必纯阳始得出透。见点之时,如萌芽初吐,遇阴惨肃杀之气,摧残所生,靡有孑遗。今
值此阴邪横发,埋没真阳,而疹不沉没者,几希矣。惟是陡进附子、干姜、半夏、甘草、白术、茯苓、肉桂、
黄,温补兼行,以驱阴回阳,俾驳劣悉返冲和,乃得功收再造。危乎,微乎!
霖按∶此三案大同小异,要是千百中一二,未可执为程法也。大抵痧疹之发,干诸肺胃,治之但宜松透,
一切温燥补涩之剂,不可入也。然虽非正治,存之以备一格耳。
又云∶从侄经千,年三十,出疹,初热时心中烦躁,腹内疼热,甚为剥床。彼因问三豆汤可服乎?余曰∶
可急煎服。于是心腹烦热乃解,苗不出现,人事晕眩,咳逆喘促,鼻靥煽动。详察其证,知其为热毒壅塞于肺,
肺壅则津液不行,肌窍不开,苗故不见。因用黄芩以清里热,阿胶、麦冬以润肺燥,桔梗开提肺气,柴、葛、
蒡、薄清解外热,甘草缓中,杏仁定喘。服二剂,苗虽出透而色皆紫黑,人事更觉沉重,饮食一点不能下。余
悄谓其家曰∶疹书有云,淡红者生,紫黑者死。其家骇怖无似。余复安之曰∶岂真死证耶,但其证极险耳。
此为内热甚而血结也。其证舌
干口臭,恶热喜冷,声音响亮,仍用黄芩、麦冬、阿胶以清内热而润肺燥,加以丹皮泻血中之热,合红花之活
血者以散血结,蝉蜕、牛蒡解其外毒,黄连、甘草解其内毒。连进三剂,人事渐安,饮食渐可,紫黑渐退,而痧
疹塌矣。然有阴邪内盛者,苗亦紫黑,法宜驱阴回阳。其证舌润不渴,声低息短,恶寒喜热,与此不同。
又云∶天瑞之子,大热大渴,舌干口苦,咽喉肿痹,气喘腹痛,下痢红白,小便赤热,苗色紫而暗滞。此
为火邪充斥三焦,俱为热壅,伤津而渴,触肺而喘,上攻而为喉痹,下迫而便红白。精津血脉受其煎熬,故苗
色不红活。口苦者,少阳之里热也。方用柴胡、黄芩清解少阳,大黄通泻三焦实热,栀子引三焦之火屈曲下行,
生地、紫草以解血分之热,杏仁定喘,桔梗开提,甘草和中。服一剂,诸证略杀,但腹痛未减,小便如故。是
夜用神砂六一散二钱,桔梗煎汤化服。使桔梗通天气于地道,则气不滞而壅自疏,六一散开支河以泻小肠之热。
一服而小便通,腹痛即愈。次日苗转红活,诸证俱已。于是方中减去柴胡、黄芩、大黄、栀仁,更加当归、茯
苓,数剂而痊愈矣。
许宣治治案云∶胡旭如子三岁,秋间患疟痢,两月未痊,正气大亏。传染出疹,发热咳嗽,痧点隐隐,淡
白不现,气不足以息,目无神,四肢冷。余曰∶痧初见无补法,此儿正气虚,当破格用药。因以荆、防、蝉蜕、
前胡各四分,人参、升麻、甘草、桔梗各三分,生姜少许,一剂而痧透。除去升麻,加入牛蒡,二剂而喘息定,
痧渐退。
又云∶毕以时女,冬至出痧疹,胃火本盛,唇燥舌苔,呕渴,疹方出未透,忽受寒邪,鼻煽喘促,嗽声不
出,面色青,四肢冷。延余视时,势已危矣。余用麻黄、苏叶、前胡、杏仁、防风、荆芥各五分,芫荽一钱,
石膏一两,投药后暖覆片时,火势尽发。除去麻黄、苏叶,加入桔梗、连翘、山栀、牛蒡四味,又
一服,满口发出白疮,糜烂不能食。除去荆、防、芫荽,再加花粉、木通,数日而痊。
又云∶张锦雯孙女,出疹四朝,面上已收,热已退,忽然腹痛啼叫,四肢冷,闷倒在地。余曰∶疹已四朝,
出透热退,今忽腹痛,是虫动也。无热证,黄连即不可用,乌梅又不可用。正踌躇间,适有榧在盘,即命以榧
肉十枚,捣碎煎水饮之,不移时而止。药贵当,不在峻与缓也。
又云∶张佩西长孙文芳,隆冬出疹,发热呕吐,痧点隐隐不透。延余至,初用疏托药,服后呕吐不止,
心烦燥渴。至夜,乃于疏托药中加石膏五钱,吐仍不止,长虫出,少停又吐,又出长虫。至夜半共计吐出长虫一
十八条,忽然人事昏闷,四肢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