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蛔。方中烏梅為主藥,有酸澀的作用,配川椒以殺蟲;蟲得苦則安,所以用黃連、黃柏;而附子、乾薑、細辛、桂枝,溫中散寒;人參補脾;當歸補肝;合成一個溫中祛寒,殺蟲平厥的方劑,治蛔厥有良好效果。鄭氏謂:“厥陰為陰經,陰極則生陽,故多寒熱錯雜。……仲景立烏梅丸,寒熱並投,並非專為蟲立法,凡厥陰一切症候,莫不備具。”向為治蛔厥及久痢之首選方,應用確較廣泛。鄭氏在《醫法圓通》中,用以治巔頂痛、腹痛飲冷、睾丸腫痛。筆者以此方治痢,無分新久,改丸為湯劑,功效顯著。今人以烏梅丸加減治膽道蛔蟲及多種腸道病,屢獲良效。更有人認為凡寒熱錯雜之症,本方均可施治,足見其應用之廣泛了。
十二、傷寒熱少微厥①,指頭寒,默默不欲食,煩躁,數日小便利,色白者,此熱除也。欲得食,其病為愈。若厥而嘔,胸脅煩滿者,其後必便血。原文339①微厥:謂厥逆很輕微。
鄭論:按熱少厥微,是陽厥之最輕者也。至於默默不欲食,煩躁,至小便白色,此時內無熱邪可征,故曰熱除。欲得食,是胃氣漸複之機,故為欲愈。倘嘔而胸脅煩滿,此中宮不宣,胃氣滯塞,斷為便血者,是因其氣機之滯而決之也。
【闡釋】傷寒熱少厥微為熱厥輕證,故僅見指頭寒;陽熱內鬱不甚,故默默不欲食;鬱極求伸,故見煩躁。數日後小便通暢色白者,此熱邪已除,欲進食者乃胃氣已和,此病為欲愈。若厥複見,其熱不解,上逆而嘔,且有胸脅煩滿之證,是熱又深入,傷及陰絡,必便血矣。仲景對此未提治法,柯韻伯謂:“微熱者可用小柴胡湯,熱深者用大柴胡湯”。筆者認為此二方可供臨證選用。
十三、傷寒發熱四日,厥反三日,複熱四日,厥少熱多〔者〕,其病當愈;四日至七日,熱不除者,(其後)必便膿血。原文341鄭論:按熱多厥少,是陽有餘,特患者熱不除耳,熱除自愈。熱不除者,陽勝血虧,即有逼血下行之事,故斷之曰便膿血。至寒多熱少者,陰有餘,陽必虧,其病為進者,即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之意也,知此可與論藥論方也。
【闡釋】此條從厥和熱的多少來觀察病變,這和前面十條是一致的。厥少熱多是身體抗病力戰勝病變的象徵,所以當主病癒。若熱仍不止,則熱郁于陰,即鄭氏所說:“陽勝於陰,即有逼血下行之勢”,其後必便膿血。至寒多熱少,則為陰盛陽衰,衰極則有亡陽之虞。至於治法,陽勝宜下,陰盛宜溫。
十四、傷寒六七日,脈微,手足厥冷,煩(燥)〔躁〕,灸厥陰②,厥不還者,死。原文343②灸厥陰:灸厥陰經的孔穴。據張令韶的意思,可灸厥陰經的行間和章門穴。
鄭論:按脈微而厥,乃陽衰陰盛之征,迨至煩躁,上下有不交之勢,灸厥陰,原正所以扶陽禦陰也。陽回即是生機,不還即是死機,不易之理也。
【闡釋】自此以下三節,皆言陰中亡陽之死證也。本節是厥陰髒厥之重證,內外皆寒,一派陰霾之象,故急用灸法以回其陽。灸宜關元、氣海即丹田穴;並可內服大劑四逆湯等一類方劑,以救欲脫的陽氣,當能增加療效。如手足逆冷,過時不還,是陽已亡,故死。
十五、傷寒發熱,下利厥逆,躁不得臥者,死。原文344鄭論:按發熱下利,乃陰陽欲脫之征,何也?發熱者,陽竭於上也;下利者,陰竭於下也。其人苟未見厥逆、躁,尚未得以脫論,此以斷為脫者,正於厥、躁論之也。
【闡釋】此條內真寒而外假熱的危候。傷寒發熱,若屬陽回,下利當自止,手足當溫。今雖見發熱,下利厥逆依然,可知此非陽回之熱,乃陰盛於內,格陽於外,更加躁不得臥,亦即鄭氏所說:“陰陽欲脫之征”。急與大劑通脈四逆湯,或可救危亡于萬一。
十六、傷寒發熱,下利至甚,厥不止者,死。原文345鄭論:按發熱下利至甚,將脫之兆,況加以厥而不回,烏得不死。
【闡釋】此條乃陰陽離絕之危候,與上條同一病理。雖無躁不得臥之證狀,但不利言至甚,厥逆言不止,其厥利程度,較上條嚴重,發熱亦屬虛陽外浮。遇此危候,當用大劑四逆、白通溫經止泄以回其厥。若厥回可生,不回則死。
十七、發熱而厥,(不)〔七日〕下利者,為難治。原文348鄭論:按發熱而厥,乃陽厥之征,務要察其人果現有熱象可憑,即照陽厥法治之。至七日下利,是邪盤據不欲下趨,熱與厥不退,故曰難治。若下之而利,熱退厥回,即是生機;下之而不利,厥不回,方為難治。
【闡釋】本條與上十五、十六兩條同為陰寒內盛,陽氣外浮而呈現的厥利。
本條雖同是真寒假熱證,但無上述兩條嚴重,所以不言主死,而雲難治。然難治非不治之謂,更非代表死候,可選用大劑白通,四逆等湯治之,可救危亡。
十八、傷寒六七日不利,便發熱而利①,其人汗出不止者,死,有陰無陽故也②。原文346①便:作忽然解。
②有陰無陽:下利是陰證,汗出不止是亡陽,故稱有陰無陽。
鄭論:按六七日不利,至發熱而利,裏已通矣,裏通表暢,發熱亦是病解之機。但其人汗出不止為可慮,可慮者,汗出亡陽,不止,是陽無所附,脫離即在轉瞬,不死何待?
【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