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为巡按及众弟兄义气感动,也跟着流泪不止。偏是柳夫人感念五爷搭救夫妇的恩义,也要至灵前行礼,叫家丁出来传话。那家丁挨上前来,见巡按等哭成一团,无从回话,垂手站着,在一边发怔。
  雨墨一面哭着叫五爷,一面焚过祭文,正化纸钱哩,忽见纸钱起了一阵旋风,风过处,白玉堂从外昂然而入。雨墨大叫:“五爷显灵了!”众人猛听此言,一齐回头,定睛一看,不是白玉堂是谁?毕竟玉堂是人是鬼,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一意牢笼阴谋换骨 三生因果仙语藏机
  话说颜巡按等正在祭奠,忽见白玉堂从外进来,大家不论是人是鬼,将他团团拥定。巡按、卢方各抢上前,握住玉堂两手,却都哭的说不出话来,还是玉堂嚷道:“小弟回来了,众兄长休哭。在此祭奠何人?”
  雨墨机伶,看出五爷穿着夜行衣靠,还佩着一剑,面貌比前消瘦许多,精采却依然如旧,不象显灵。正要挤上前来,只听楞爷嚷道:“五弟,莫非因我们不去报仇,显魂来吓我们么?”玉堂大笑道:“我何曾死?这话是谁造的?众兄且不要哭,听我细细道来。”于是众人才坐下细听。
  看官,这番白玉堂虽则未死,却也九死一生。谁知他死里逃生,却有许多曲折!
  原来那夜玉堂去探冲霄楼,正遇值日将领,果是先砍了张华,后碰着徐备。刀锋一紧,徐备闪身不及,被玉堂一直赶上楼梯。徐备无处转身,回刀迎敌,哪里是锦毛鼠敌手?刀早磕飞,徐备心慌,往后一仰,将楼窗撞开。玉堂劈面又是一刀,徐备躲闪不及,只得跳入楼中。玉堂兴起,随着跳入窗内,接上一刀,瘟蝗了帐。抬头一看,里面尚有一重小窗,中间射出灯光,想着盟书定然在此。正拿刀去拨窗棂,不料徐备之尸倒地,触动了铜网机括。徐备尸先下去,跌个稀烂,玉堂亦站立不稳,一同坠下网中。四面都是利刃,却先已砍在徐备尸上,玉堂但被铜网罩住,不能动展。手中笨刀坠落,磕在左腿上,鲜血直流。值班人等因有张华、徐备在内,不敢放箭。上来验了,随即报知襄王。
  襄王忙同军师魏明公及亲信人等前去看视,用挠钩将白玉堂搭上,已是昏迷。忙将笨刀及百宝囊石子袋收去,将玉堂绒绳绑住。再看徐备,坠在网底,巳被利刃砍成肉饼,也忙取出尸身。
  襄王因折了两员勇将,心中甚怒,却见玉堂是个少年英俊,不觉又惊又爱,使命人将白玉堂暂行送入内花园地牢,却回至密室单与魏明公商议作何处置。
  这魏明公是何等人物?乃襄阳城内一个刀笔,机诈百端,阴贼险狠。因地方官访拿他,投奔襄王门下,倚作护符。他曾娶过妻室,因与其妇家不睦,其妻一病而亡,并未遗下子女。明公是个包藏祸心的人,平日看些邪僻之书,胸中每有一段憤懑不平之志,要平地兴风作浪。到了襄王这里,立谈之下,大为襄王所赏。后来茶前酒后,襄王说起太宗如何得天下,及秦王廷美、楚王元佑如何被废。他就密室沉吟,动了一乘机篡逆之想,常常把古今亲藩夺嫡的话来打动襄王,投其所好。襄王逆谋大半是他撺掇,所有一计害三贤之策,及冲霄楼各种机括,都是他一手造成。襄王十分倚重他,便要凭他作开国元勋赵普,岂不可笑!其人最能察言辨色,迎合揣摩,在楼中见襄王神气,已知有招降之意,却也见白玉堂胆量武艺,决非襄王部下诸人所能及,意欲收为羽翼,是个绝好帮手。便道:“论理应将此人斩首,抵偿张、徐两人性命。但此人相貌武艺,身边又有石子暗器,定是颜昚敏处的什么‘锦毛鼠’白玉堂了。如果收为心腹,岂不胜张、徐十倍?小臣有个移花接木之计,管教白玉堂俯首愿降,颜昚敏就便再请能人,也都自投罗网。”襄王便问:“是何妙计?”魏明公道:“徐备已经血肉模糊,可将他的肉饼合着石子口袋一并发出,大众传观,只说不知其人名姓,已经坠网身死。嚷得满城尽知,却将瓷坛装好,送至君山掩埋,前面挖下陷坑。闻他尚有四鼠,结成生死之交,都自命为侠义。他们江湖上举动,必来盗骨,显他手段,表他义气。那时来一个捉一个,来一双捉一双。大王先将锦毛鼠结以恩义,谅他死中求生,无不归顺。他弟兄们来时,见白玉堂降了,王爷待得如此隆重,自然同心在此,岂非极好机会?想这班人在包黑子跟前,也不过给个护卫虚衔,尚且拚命做事;如到王爷这里,大俸大禄,都做将军,哪有不愿意扶助的?但此人藏在地牢,外面却不可露一点风声,府中人多嘴杂,保不住暗中漏泄。一则怕他们来劫牢,二则那圈套就使不上了,总得十分机密才好。”襄王听明公说得十拿九稳,大喜道:“军师如此神机妙算,孤家有福,得此贤佐,真不亚汉之张良、陈平了。”便一一照他办理。
  又备两口棺木,一口殓了张华,一口安下张华的笨刀,算作徐备,钉好发出掩埋。办事的不过亲信与本日值班数人,每名都赏了银两,如敢向人漏泄,即行处斩。令旨下得严切,众人又是爱财?又是怕死,谁管他的闲帐。偏瓷坛一抬出去,沈仲元要露结交广阔,便认准有石子的定是白玉堂,说得凿凿有据,连邓车等都困在鼓里了,何况雷英?
  看官,如果锦毛鼠真是坠网而死,一定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