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义摸不着头脑,一想:“怕是我父亲相识。”便道:“我先父亡过了,求将军看我先父面上,开条生路。”巡按也疑南侠、玉堂与他相识,便问二人如何识他父子。玉堂笑着把苗家集的事说了一遍,才把苗恒义绝了痴想,一同带了下去。
  巡按道:“魏明公是个要犯,盟书第一,不拿到如何出奏?那人狡谲异常,也防他扇惑伏莽,别有蠢动。自应行文各处,画影图形的拿他。但文书恐不济事,众位谁带兵去搜查为妙?”智化上前说:“小将愿去,止用一个伴当,无论天涯海角,定要拿住老狐。”巡按道:“一人四路找寻,恐不周密,且不免耽延时日。”便派展昭、欧阳春、蒋平,与智化分路去寻。
  议定后,巡按就与公孙策商议叙摺。将江陵克复,襄王被擒,及元翠绡与诸将克复各城擒斩各将,细绢叙明。摺尾附奏,魏明公在逃,已派四将分路搜查,以清余孽。除郢州、南漳、江陵各殉难文武早经奏明请恤外,又声明阵亡的是都监廖充一员,防御邹维、齐公亮两员,提辖虞振、卫森、滕煜、罗镛、薛承泰、曹秉钧、谭绍吉、叶树勋六员,水军队长倪申、晁海二员,附奏请恤。兼参奏江陵都统制逗留上游,屡催不到,及鄂州总管并不发兵会剿,庸懦无能,请旨惩处。
  摺稿叙完,雨墨来回,元全求见。巡按叫了进来,他说:“小姐已雇定船只,明日即行回籍,叫回明大人,所有战事,请不必列入小姐姓名。”巡按便请沙龙快快去留小姐,以便遵前旨入都。并属元全先回,代为婉留。须臾,沙龙已经回来,说:“小姐思乡甚切,去志极坚,不能挽留。”并呈上与柳夫人话别道谢的书信。巡按无可如何,只得次日同请侠义出城送行,派何寿等四人送去。这里放炮,拜摺,报捷。
  展昭、欧阳春都交代了军事,与蒋平、智化起身。欧阳春走峡州,蒋平走鄂州,智化走澧州,展昭走岳州,都带了两名伴当前往。
  究竟明公是到那里去了?难道通天狐真会变化么?他不过心计灵巧,想着:“荆门大败,没脸再回江陵,襄王眼看要糟,又且疏忌了我,何必去投绝地?”带了柴、郎二人,走了一程,到个饭店里,告知二人,说明主意要往岳州。只因明公有个表弟是岳州西乡人,流落襄阳,曾经周济过他,闻得他近年颇能温饱,想去投托安身。柴、郎二人应了。
  走了两日,明公睡着,郎槿与柴机商议:“真跟他跑么?他是军师,拿住便要砍头。我们到乡下还是百姓,何苦跟他送命!”柴机说:“我也正想走哩。”有的是马,到四更偷了他包袱,告诉店家,说:“我们先走。”便飞的去了。明公醒来,叫人不着,店家说已先走,明公叹口气,哪里去追他?踌躇一回,看包袱已被拿去,只剩铺盖。无可如何,托店家把马准折了十几两银子,还是七零八碎。买了几件道士衣装换上,沿途雇个短盘驴子,走十余日才到岳州西乡。一问表弟,乡邻说:“他因亲戚跟了襄王造反,怕官司连累,举家不知去向了。”明公扑了一个空,银子看看用尽。他在襄王那里多年,一呼百诺,受用惯了,经柴、郎这一闪,日用不周,也就憔悴不成模样了。他又是个文人,做不得粗事,且喜三教九流略通一二,就找了一个大庙存身,测字算命,姑且度日。要想积攒钱文,西投西夏,以泄此愤。闻得拂沸扬扬,说江陵已破,文书行到岳州,捉拿军师。幸得改了道装,无人识破,终是贼胆心虚,便避到平江县乡间,有个小庙,还照旧的算命测字。改了姓名,叫曹景真,人都称为曹道人。
  展昭沿途细细在城乡四面察访,比到岳州,明公已去了半月了。南侠心中焦躁,想不如离了岳州,到潭州、洪州一路找去。也不知沈仲元冤魂缠定,也不知通天狂恶贯满盈,偏生的走过平江,到城内大街小巷的访了一遍,毫无头绪,四乡踏看一番,也就要走了,却忽然大雨倾盆起来,展昭对伴当道:“前面有个庙,且去避雨。”进了庙,解去雨衣,说明雨不住就借宿。和尚见他客商打扮,马却肥膘,不敢怠慢,就殷勤接进,送上茶来。
  傍晚雨止,天已昏黑,和尚去整顿素饭,伴当打开铺盖,在后层安置。夜行人脾气,到了哪里,总要四面踏勘的。问问和尚,这庙也是一村会场,庙中住的闲人不少,没有多余空房,南侠信步到后殿前廊周回一转,小和尚跟着指点,说:“这房内是测字的。”七月天气,大家趁晚凉,都坐在院内闲话,独测字的门关着。
  展昭心一动,映着月光,对窗楞眼一瞧,是个道士,抱膝发怔。房内并未点灯,看的不甚清楚。问小和尚道:“道士姓什么?”小和尚道:“姓曹,”展昭说:“你替我说一声,我要测个字。”小和尚便掀帘告他。明公因今日大雨,没有买卖,正在愁烦,思前想后,不知如何结局,听见有人找测字,才取火点了灯,叫请进来。
  展昭进去,对着灯光一看,不是魏明公是谁?便叫小和尚:“你叫我伴当取些银两来给卦饯。”明公让坐,动问:“贵姓?”展昭说:“姓南,因来此找一个人不遇,请教曹道爷测个字。”明公尊声:“南客官,能写么?写一个触机更灵。”展昭便写了一个“魏”字。明公一惊,对展昭看看,有些眼熟,气概也不像客商,不免动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