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树林内,回来再说。收拾已毕,忽见智化引一彪人马赶来,展昭问他何往,智化道:“我进城去捉襄王,听得他出西门了,竞找不着。方才有人说,吕武保着襄王,将姜贤弟打伤,赶着回来去追襄王的。”展昭叹息,要与他说吕武自刎的话,智化道:“展兄,你见襄王么?”展昭道:“有军马追下去,料不得脱了。”智化笑道:“此是首犯,不可疏虞,我们快些上前。”说着加上一鞭,飞也似的去了。南侠笑了一笑,估量着襄王断然被获,不愿前去分功,便从从容容的迎将上去。
  那追襄王的,便是卢、韩、白三义,从城阙的小路兜抄将去,其时襄王随身从骑不过十余,见官军来到切近,便拍马四散。杨麟看着不好,急舞铁棍来迎,杨麟保着襄王,便从旁边踏着霖潦逃去。卢方见杨麒来势甚猛,举刀便砍,韩彰也来助战。玉堂瞥见便衣坐马的正是襄王,把马一勒,也踏着水追将下去,杨麟急取弓箭,迎马射来。玉堂在后见他取弓,早已防备,弦子一响,提剑迎着来箭,磕矻一声,削作两截。杨麟还要取第二枝时,玉堂马已冲到,慌的箭射不出,便把弓来打玉堂,玉堂把剑一拨,弓早堕地。杨麟才取起戟来,迎面直刺。玉堂把马往旁一带,已超过他戟的七寸。一剑挥去,戟为两段。杨麟要拔腰刀,那剑早下,把杨麟砍为两段。
  襄王当小纪昌发箭时,拍马狂奔,早出去半里光景。玉堂顺手拾起杨麟的弓,拔了两枝箭,追得离二三丈远,一箭射去,正中襄王马足。那马往后一坐,几乎坠马,玉堂却已赶到,襄王见是玉堂,便道:“孤待你不薄,何苦如此相逼?你也是英雄,难道不能学关公华容道上么?”玉堂笑道:“王爷待玉堂,比圣上待王爷何如?王爷此去,单身匹马,恐被百姓所害,不如同我到京。圣上仁慈,赦免了亦未可定,倒省得耽惊受怕。”说话间,顺手把王爷的佩剑解了,把马腿上箭拔去。一拉,马就起来,腿已瘸了。后面兵士赶到,玉堂令将杨麟的马牵过,好好扶了王爷上马回城。当下襄王默默无言,依他换了马,四个兵士轮替拉马,玉堂在后监押。路上迎着卢、韩,韩彰说:“杨麒已被弩箭射翻,卢大哥擒住,绑在那边,叫兵士看守呢。你已得了首功,可同回城罢。”三人均各大喜,押了杨麒,随着襄王同走。只见一军如旋风似的赶来,众人立马等他近前,却是黑妖狐智化。智化一见襄王已擒,忙问道:“是哪一位拿住的?”卢方指着玉堂道:“是五弟追上的。”智化笑道:“我是救姜贤弟绕到这里,倒好帮你们护送。”不及一里,遇见南侠,南侠便拱手道:“恭喜那位功成了。”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将如何擒杨麒、如何斩杨麟、如何请襄王回来细说了一遍。南侠又叹息了吕武一回,三义亦却说可怜。襄王侧听吕武已死,不觉泪下。
  须臾,进了城,同至府衙。巡按早到,将总管署做了行台,正在出示安民。见玉堂擒了襄王,暗喜五弟建了首功,在案上立起,拱手道贺。展昭回明吕武自刎,未忍取他首级,巡按本性慈祥,也就罢了。钟雄听着,便含泪跪求,把吕武始末说了一遍,请巡按准其私为殡殓。巡按叹道:“吕武虽不明大义,却算襄王一个死士。我看钟将军面上,免其枭示。至于如何殡殓,是你私情,自己斟酌便了。”钟雄叩谢,忙向展昭要了兵士引导,自行出城,觅到尸骸,棺殓掩埋不表。
  巡按叫找了公所安置襄王,命舒俊、霍云、杜翰、葛衍芬小心看守,还忙忙的预备酒食送去。这里查点嫔御,凡册籍有名的照例拘禁,其在襄在荆所虏掠的歌妓美人,分别释放,均交原籍,令其父母家领回。连杨烈父子所掠妇女,也都各还其家。就派凤仙、鲁氏带女兵查点。事毕,看守嫔御,真是井井有条。
  须臾,沙龙、柳青在西门口盘获顾昆,任传桂在降众中搜出索利,龙涛,姚猛在城外解到贾配,陆彬、鲁英在渔舟中拿住荀谟,雷英在府衙东厕后捉着苗恒义,史云等也解到几名裨将。计点贼中伪文武,除在阵杀死外,生擒的镇将是杨烈,虎将是周霸,骁将是皮象龙、杨麒、顾昆,水将是赖柱。其余参谋、裨将照盟书一点,非死即擒,并不缺少一个,单单的不见了军师丞相通天狐魏明公。
  巡按便派公孙策暂署江陵府事,料理善后一切。公孙策赶即到了府衙,一面查城内外丧亡淹毙的民人,一面检点襄王及诸将寓所资财珍宝,一面检点仓谷预备放赈。巡按得公孙策相助,便令诸将,六城搜查余匪,缉拿魏明公。六城都说明公并未进来,又恐他逃往当阳各县,便派任传桂、柳青去查当阳,沙龙、艾虎去查松滋,钟雄、智化去查公安。
  松滋、公安知县早已回城,当阳闻江陵已破,盏腾早已弃城散去。任传桂,柳青在绿林山搜了一回,搜着几个形迹可疑之人,说盖腾在山,知官兵到此,已经自尽。验了尸首,都引兵回来销差,说明公并无踪迹。巡按将三路兵发了,又想起参谋苗、贾、荀等必知消息,提来审问,供亦相同。展、白二人见苗恒义有些面善,玉堂对展昭道:“是苗家集人么?”苗恒义听有人说他底里,一抬头,却不认得,想着:“这两个将军认得我,必是旧交。”就叩头如倒蒜一般,说:“我正是苗家集人,求将军救救。”玉堂道:“你父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