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探他一句道:“客官问事,休要藏头露尾,你尊驾怕不是经纪中人。”展昭说:“何以见得?”明公道:“就这一个字,看笔法是个待时的贵人。”展昭道:“岂敢!就事论事罢。”明公收了惊色,道:“问的是亲是友?”南侠说:“算是朋友。”明公一迟疑,想出遁词来,说:“莫怪小道直言,这人已死了。左边委是委化的意思,右边是个鬼字,更易解了。尊驾可以不必找寻。”南侠一回头,伴当已到,便笑道:“这人离死却不远。道爷,左边讲错了,这委当作上司委派讲,是委来拿鬼的。”明公顿然变色,支吾道:“小道不明白这话。”展昭大笑道:“魏军师,你何必藏头露尾?俺展昭不远千里,奉委来的,同我去见王爷罢。”叫伴当:“与我绑下。”不由明公分说,绑着手拖出房来。
  和尚同住庙的人,不知何事,都慌起来。展昭道:“不用害怕,我是巡按处派来拿他的。他叫魏明公,是襄王军师。”和尚才知展昭是个大官,赶忙打钟击磐,披袈裟磕头请罪。说:“我们实在不知,求大人开恩,免了容留贼人的罪!他到此也不过半月,.。”
  展昭说:“定然免了。”忙着传保正通知知县。知县忙派兵丁,带了囚车,来至庙中,将魏明公剥去道士衣服,换上犯人衣裤,加了脚镣手拷,护送北行。看官,说书的原是无巧不成话,但襄阳一场兵劫,全是通天狐主谋,如果竟自滑网,也就太无天道了。
  南侠看兵丁等将囚车钉好,忙了一夜,天已质明,平江县赶来禀见,说:“巡按已回襄阳,请将军径由此到襄,卑职已按驿传下去了。”展昭说:“如此到也直捷。”便取道直奔襄州。
  行了三五日,遇着智化从澧州来,也押了两个囚车,便彼此握手,问:“拿着何人?”智化道:“我从澧州白走一躺,已经回来。到了石门,热不过,去饮杯酒解暑,见这两个同一人拌嘴。那个人叫贺兆,是沈仲元的伴当,我从人认识他,上去劝架。我看他们蹊跷,顺手拿了,细问贺兆,才知他叫柴机、郎槿,是魏明公的亲信。沈仲元的命就送在他手里。”便把盗书情节向南侠说了一遍:“我见他包袱内许多金银珍宝,盘问何处偷来,却得了通天狐的下落,原来通天狐又被他赚了。我就知展兄必然成功,后面囚车想就是他了?”展昭道:“魏明公以豺狼为腹心,宜有此报。”
  又将在平江庙中测字的事笑述了一遍,智化道:“今日幸遇,须会会他。”一同到了驿站,推过囚车,智化对明公深深一拱,说:“军师爷请了。你是襄王大忠臣,如在江陵与王爷同生共死,倒还是个汉子。走到这里,做了道士,又被擒住。回去有何面目见襄王?死了有何面目见吕武?智化倒要请教请教。”明公见是智化,想着左右是死,不吃他这一杯。便冷笑道:“智化住口!我到岳州,纠合英豪,正想回援江陵,事之不成,乃属天意。岂比你智化,在马强庄上一见马强被擒、反面事仇者可比。你疑我遁迹平江,真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我魏明公劝王爷直下江南,如果听从,哪有今日?现在被擒,已分一死。士可杀不可辱,休得在此啰唣。我屡劝王爷将你杀了,王爷不忍,饶你残生,你还敢出头露面,也就太无耻了。”智化道:“你还如此利口。”推过柴、郎囚車,说:“逃奴在此,你们对对,他到岳州是投亲,是招兵?你说我露了尾巴,只怕你在荆门一逃也就算露了尾巴了。”明公一见柴、郎,不免惭愤,还想回答智化几句。南侠拉了黑妖狐进去,说:“与他们斗什么口!这种无赖之尤,他已是死数中人,乱说几句,你不失了身分么?”智化愤愤而罢,一同用饭。智化说:“贺兆我也带来,想着到宜城去访寻沈仲元骨殖,送回乡里,还求展兄与众兄弟回明巡按,念他暗助擒拿刺客两次,将来替他表明一句,洗了盟书恶名。柴、郎二人就煩展兄带去,同明公做伴罢。”南侠道:“柴、郎本无名小卒,你带去杀了祭小诸葛,不痛快么?”智化称是。
  次日,出店分路,智化自去宜城,展昭进发。未到襄阳,便已闻了旨意。要知旨意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武达文通论功受赏 奇男侠女奉旨完婚
  话说颜昚敏捷奏到京,天子大悦,降了一道谕旨:颜昚敏暨三侠五义、元翠绡来京听候恩旨。金辉先发逆谋,复了原官。公孙策授襄阳太守,金必正调守江陵,汤梦兰知郢州事。襄阳县便选了杜雍。江陵总管逗遛革职,鄂州总管庸懦降调。任传桂授江陵总管,皇甫襄授荆门军总管,赫连弼授郢州总管。沙龙授江陵都监,艾虎授荆门军都监,柳青授襄阳都监,智化授均州都监。钟雄免占踞君山之罪,也授为郢州都监。白雄、唐斌、梁翼、郭顏,都升了都监。舒俊、霍云、杜翰、葛衍芬,孟杰、焦赤、陆彬、鲁英、姜铠,都授了防御使。原奏内水军队长史云等八人,及龙滔、姚猛、雷英,参做提辖,均已依议。鲁氏、沙氏、甘氏、及沙龙次女,元翠绡之婢,均赏给银两彩缎。随征兵士均赏三月口粮。廖充等交部恤荫,阵亡兵丁家属亦均恤赏有差。
  又是一道谕旨:庶人爵派兵押解来京,逆眷逆党一同起解。魏明公严缉务获。故妃元氏,不削妃封,赐祭一坛,予谥忠愍,将襄王邸第改为忠愍王妃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