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根本之地,若全交给尤冲,设有疏虞,岂不全无退步了?”众参谋也称王爷计出万全,魏明公拗不过他,当派冯威、钱猛、牛超及谋士裨将,引四千人马护送襄王,前赴宜城。嫔御辎重,尽行随往。吕武也拨了千人,派他小头领盖腾、厉起在后保护。水军全队撤赴襄河,将船只送襄王北渡,即在北岸驻扎,以为后路接应。明公请襄王到城后派尤冲仍回西梁山,以为宜城犄角。
  天已正午,吕武等同明公送了王爷起行,明公回营,即传令军士饱餐战饭,自率吕武一军,攻打南门,北有狄熊,东有侯飞虎,西有侯飞豹,照旧攻打,却单单阙了水门。如此接连三昼夜,城中十分危急,却幸百计千方,尚无破绽。
  明公愤甚,忽闻得峡州、随州。中庐、南漳、邓城五路兵马陆续到了,心内踌躇,与吕武密议道:“果然应了我话,援兵四集了。不但襄阳不能得,连你那百丈山也不能守。不如将你的大小辎重,由间道送过襄河,却将兵马尽数起来,努力再攻一二次,或先将他的援兵用计破一两路,便之望风瓦解,不敢正视,我军庶可得手。即或不能取胜,水军接应,后路无虞,似已进退自如,无甚疏漏。”吕武道:“小将昨已遣盖、厉二将,将辎重随着王爷过河,军中并无眷属。守寨兵丁已有令,尽数起下,早晚可到。惟据小将愚见,城中防守得法,必有能人。现在援兵四来,恐未可贪功轻进,为肉薄捣坚之计。探得峡州、南漳两路军马,相逼甚近,却都兵精械足,倚险立营,未易袭破。那三路又离我太远,前往劫寨,恐城中出兵接应,转要腹背受敌。依小将愚见,莫若拔军齐退,引他峡州一路赶来,却令侯将军引兵抄他后路。破了峡州一军,各路丧胆,那时或进或退,或分扰他郡县,我军处处都占了先着。未知军师以为何如?”明公之性向来自矜谋画,恶人居上,他却深服吕武老于军事,因以手拍膝,连道:“小可虽非张留侯,将军此策真算得韩信了!可即照此布置起来。”
  那知夜间彤云密布,霎时大雪缤纷,到晓雪势更盛,下得各营帐幕如堆了几层棉絮。军士们骡马多有僵冻而毙者,三三五五,相聚怨望。明公暨吕武亲赴各营抚慰,并传令至三营,小心防守,紧防援军。
  城中因攻打渐懈,各英雄日夜求退敌之法。所遣探卒陆续回城,知道各路援兵渐集,有的在三十里外,有的在五十里外。峡州一路却遣人缒进城来,通了消息,并知襄王已赶宜城,守军人人胆壮。
  这日南北侠与二丁议定,下城来见巡按与白玉堂、公孙策,把军情回明,耍趁夜四出约齐援军劫寨,巡按道:“前者白贤弟已建此策,今外有援军,大可夹击。但魏明公颇有诡计,却须做得机密。”南北侠答应了几个“是”,随即修了五封密书,分道缒出,要随州接应东路,中庐接应西路,邓城接应北路。因南门敌兵最劲,请峡州、南漳夹攻,接应南路。约定次日三更时分。恰好大雪中得了复信,众英雄在城上会台,都说天助成功。
  是夜雪势略止,二更后却起了微风,渐渐号空作嘯。巡按同了府县,上城巡阅。大众议定:韩彰、艾虎出北门,蒋平、柳青出东门,卢方、徐庆出西门,均带五百人马,悄悄衔枚前进。南门是丁氏弟兄,带一千人马。南北侠及白玉堂换了衣靠,先赴大寨,觑便接应。
  那知明公心地灵变,竟与诸英雄所见略同,他因雪阵弥漫,便与吕武商议,耍趁此场大雪,去破峡州一路。吕武道:“峡州都监任传桂,是从郢州调去的,武艺颇高,不可轻敌。小将带二千人马前往,裨将苗达、陈金同去。”明公等吕武去后,又恐峡州军马精锐,复差裨将石培、林洪开道,各引五百人马,前往接应。自己身边有王府所派亲信护卫屠功、索利,带了飞骑小队扎住。传下军令,叫三军紧守营盘,不准因风雪偷惰。
  将及三鼓,展、欧,白三雄,悄悄到了镇上。看那营寨时,左边略近镇市,前面倚着镇前一道小水,做了护营深濠,鹿角严排,梆声递起,雪光中射出灯影。方圆周匝,恍然一座鳌山。暗暗的道:“这通天狐颇有歪才,不可轻敌。”筹度一回,绕过一带树林,穿到营后,就着一枝树上,扑去了雪,望他营内,较为亲切。那灯光疏疏密密,又幻出一天星斗,参差错落,急切无下手处。
  渐渐的巡更的喝着号子打到前面去了,三人趁着风声,从树上轻轻下来,捷如飞鸟,跳入营墙,就他柴草堆边暂伏。侧耳一听,有人说话,约摸是几个看守草料的兵丁,掩着帐房在那里喝酒,隙中射出灯光来。玉堂轻轻的从草边影到帐房外面,只听一个说:“这般冷天,没来由要造反,害得我们彻夜僵冻着。”一个又道:“我们轮得着做官么?不如在家种田去好。”又一个道:“吕将军……”玉堂不待听毕,用剑挑开帐房,钻将进去,先砍翻了一个,说声:“嚷便全行杀了!”看时,一张矮几,一壶酒,两碟蔬菜,三个兵丁对饮,两个藉草睡着。那两个见一个砍死,进来一位将官,明晃晃一口宝剑,便都跪求饶命。玉堂问:“你军师现在何处?”二人抖着说:“中间皮帐房,悬八卦旗的便是。”玉堂又问:“粮食火器存在何处?”二人道:“粮食存在镇上粮米行内,火器与攻城的家伙,在这帐房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