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见。我也想着他那上色的包袱里,必是宝物。得啦,不用提了。”说完他一靠那褥套,又睡着了。杜林一看他爹爹睡觉了,拿起自己的大氅给他爹爹搭上。杜林恐怕未睡实啦,低声叫道:“爹爹您睡着啦。”问了两声,那杜锦是沉睡如雷。

杜林一见心中放了心,这才来到林子外头。使了个诈语,说道:“小辈,你不用在那藏着,我看见你啦。”说出了半天,听四外无有动作,无人答言,他这才顺着小道,一直东北而来。飞跑了不远,影绰绰前边有三人影,正是那三寇,一边走着一边说话。就听黄云峰说:“兄长您可记住道路啦吗?”又听普莲说:“我记住道路啦,我就上他家来过一次。”又听云峰说道:“眼看天光大亮,你我弟兄周身的血迹,恐怕走脱不开。”普莲说:“不必担惊,随我来吧。”说话之间,他们出了小道,一直扑奔大道往东而去。普莲说道:“这中三亩园,有个白面判官徐立,奉母命在金盆洗手,不做绿林的事。想当初我二人同手作事的时候,他不佩服我。从刘荣下转牌之后,他没上我这里来。今夜咱们三个人,是上徐立家中安身。他若留咱们,做为罢论。可是将来我破案之时,也得咬出他来。他若是不留咱们,那时仰仗咱弟兄三口利刃,杀他们满门家眷,将尸首全埋了之后,咱们在那中三亩园藏几天。容等四外火光熄了。咱们再回故土原籍去安身。在西川养足了锐气,大家杀奔何家口,杀那何玉老儿的满门家眷,再为报仇。咱们到了那里,我要叫开了门,我去进,你们弟兄紧跟着也就进去,将大门给他关上。二人答应:“是。”三个人主意打好,这才往前而去。眼前来到中三亩园的西村头,杜林老远的就爬在地上了,回头向四外瞧。三寇长腰往村子里头一跳,站住之后,扎煞二臂往后定睛观看,四外无人。他三个人是往高处看,要是有人跟着是有黑影。他们细看没有,这才进了村子,来到路北第二个大门,对面有八字影壁。杜林看准了三寇奔了大门,他便偷偷的来到影壁西躲墙,隐着了身子,偷看三寇叫门,按下不表。

且说普莲与云峰段峰说道:“我只要将门叫开,你二人可想着往里去。”二人答应。普莲用手弹门,少时里头有人答言,问:“是谁在外边叫门?”普莲说:“是我,此处可是徐宅吗?”里边说:“不错,是这里。”普莲说:“徐立可曾在家?”里面说:“那是我家主人,现正在家。你等我给您开门。”说话之人原本是老家人徐福,急忙找引火之物,将灯点上,穿衣下地,将灯到门房外边窗台上,照着亮儿,将锁开了,摘下门来,门将一开,那云峰用胳膊肘儿一拐那左边的门,当时就开啦,三个人匆匆的便都走了进来,当时吓了老家人一跳,看他三人浑身的血迹,各持一口刀,脸上带着煞气,不认识三个人。他们进来之后,就将门关好啦。当中一人,手提一个黄缎子包袱,不知包内何物。徐福忙问道:“三位大太爷,您贵姓呀,老奴好往里与您回禀。”普莲说:“你贵姓啊?”家人说:“我姓徐名福,是本宅家人。”普莲说:“我乃是屯龙口打虎滩,一山之王,姓普名莲,金花太岁的便是。”徐福问道:“那二位呢?”普莲说:“那是我的二位拜弟,一个叫巡花童子黄云峰,一个叫贪花童子黄段峰。你赶紧回禀你家主人,就说我三人恳求我那徐大哥,借他家宅躲灾避祸,住个三天五日,容等四外火光熄灭,好辞别我那兄长,回我们四川银花沟。”老家人徐福说道:“普大王,想我家主人,奉母命在金盆洗手。他要收留您,您也别喜欢,不收留您可千万别恼。您三位在此等候,待我去回禀一声去。”普莲说:“老哥哥,我那徐仁兄要是不留,您给美言几句就是。”老家人:“是啦吧。”说完转身往里而去,用手一推东边那扇屏风门,进了院子,来到北房东门外边,用手一弹窗户,东边徐立连忙问道:“外边甚么人?”徐福说:“是我。”徐立问:“甚么事?”老家人说:“你我主人稳在家中坐,是祸从天上来。”徐立在屋一听老家人说话,透着惊慌失色,忙说:“老哥哥,不要耽惊,全有小弟担任。”说着连忙起身,说道:“娘子快穿衣服。”当下他妻子徐门张氏,也就起身穿好衣服,掌上灯光。徐立到了外屋,将门开了,出来与老家人一同来到外面。那普莲一见连忙上前,双膝拜倒,说声:“大哥在上,小弟普莲拜见。”徐立伸手相挽,借灯光一看他人,每人一口刀,浑身血迹,又见普莲手中提着一个黄包袱。

原来宋时年间,平常人不准使上色的包袱,黄的红的不叫使。民间小登科之日,都使淡红的包袱,全不能使大红的,大绿的、水红水绿的居多。徐立忙命徐福将西房的灯光点上,那徐福答应,到了西间,将里外屋的灯,全行点好,徐立方将三寇让到西房屋中。三寇到了屋中,徐立让他们进到北里间,忙问道:“普贤弟,这个上色的包袱,是从那里来的?里边包着甚么啦?”普莲才说:“江南蛮子赵庭,爬碑献艺,我与他赌气,在京都八主贤王府,盗来金书帖笔闹龙宝铠。我盗宝铠为斗赵庭,那知何家口老贼何玉,率领众人,一死与我作对,攻取我那打虎滩。是我弟兄寡不敌众,我将铠带了出来,黑夜之间,无有扎足之地,才想起哥哥您这里来。再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