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合着也不用吃甚么,就在这里给人家看着坟地,知道这坟地是谁的呢。咱们不吃啦,那么马也不用喂啦。”说着话他将马解了下来,叫它在地上吃些青草。杜锦道:“你别麻烦,胡倒乱。”说完他倚了褥套,就合眼睡着了。杜林见了,只好又将马拴好。按说他多有智谋,究竟是十六岁的小孩,心里没有甚么。

他一个人出了树林子到外边往四下里一看,是四野黑洞洞的,并无人声犬吠。他顺着松林往西而来,到了西面,看见有一股小道,是直奔西南。正在看着之际,就听西南之上,人声呐喊,一片锣声。当时火光成片,杜林不知何故。他急忙顺着小道,一直往西南而来。走在中间路上,两旁蒿草很深。听见前边有人说话。杜林忙一分蒿草,就蹿进了草地。细听来人说道:“哥哥您跟江南蛮子赵庭斗志盗宝铠,不应当住在何家店。那老儿何玉是山东省的人,虽然说人不亲,那他们水土也是亲近啊。那里面除去姓石的与江南赵,其余全是山东省的人。咱们哥们不是山东省的人。那老儿何玉率领众人是探山带打山攻山,是三次,就将山寨攻开了,我三弟黄花峰,被石禄给劈啦。偌大的山寨,是化为粉碎。那山寨的东西,都没法顾的住,只可任其查抄入官。那么宝铠又被石禄得回,这岂不是前功枉费吗。如今直落得无片瓦遮身,咱们哥弟兄三人,并无有立足之地,可称是人财两空。宝铠一回都,那王爷必定下令,各州府县一体严拿盗宝之人,哥哥您不是落网黑人吗。眼看着天光就亮,咱们周身的血迹,可往那里去。”普莲说:“二位贤弟,不要着急,他得的那铠是假的,真铠在我身上啦。再说你我的妻子呢那没有甚么的,好比衣服一样,脱了一层还有一层,没有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位贤弟,咱们在路上行走,少要多言。跟随我走,必有相当去处。少要多言,免得路上被人听去,那时与你我不便。”杜林一听,普莲嘱咐云峰段峰啦。知道三寇逃走啦,他这才顺着草地,回到了林中,将他父唤醒,说道:“爹爹您起来吧,买卖下来了。汪至点,拿着上色的包袱。”杜锦一扶身起来了,急忙到了林外一站,看见从西边来了三条黑影。头前走着是金花太岁普莲。普莲问道:“前边是合字吗?”杜锦道:“那位呀?”普莲到了切近一看说:“莫非是杜老哥哥吗?”杜锦道:“正是,原来是普贤弟。”普莲说:“老哥哥,您往这边作甚么来了?”杜锦道:“我跟下镖来了,走在半道之上,肚子疼痛,故此在林中解解手。”普莲说:“是啦,咱们哥两个改天再说话吧。我同着朋友,现下我的垛柴窑抄啦,外边风紧。您往阳山把合把合,起啦红啦,吗密风紧,你我改日再会吧。”普莲说完,带着云峰段峰,一直东北角下去了。普莲所说,全是江湖的行话。跟杜锦说,您往阳山把合把合,就是您往南边看一看。起啦红啦,是着了火啦。垛柴窑抄啦,是山寨丢啦。吗密是官人办他来啦。风紧是官人太多啦。

三寇走后,杜锦转身形,来到里面,说道:“杜林呀,好孩子,你真是我的要命鬼。”杜林说:“爹爹,您怎么不劫呀。”杜锦说:“我还劫啦,你怎么不打听打听他们是谁。”杜林道:“他是谁呀,我不知道。”杜锦在林外与别人说话之时,那杜林可就将夜行衣靠偷偷的从褥套中,取了出来,围在身上。他一听是盗宝之寇心中暗喜,遂说道:这不是我进见之功吗?做官的苗头就来了吗。我在外保些日子镖,行侠作义,家里也改不了门庭。我小孩子要是将宝铠得回,送给我何大爷,那够多好看。或是将普莲再拿了,贼铠全到手,那时不用说得个一官半职的,就是从王府里得了点赏,也可以跟五狮子夸一夸呢。因此他存下心,才将夜行衣带好。他赶紧问他父道:“那三寇是谁呢?”杜锦道:“这三寇是西川人,内中还缺少一人呢。”杜林说:“短谁呀?”杜锦说:“短黄花峰贪花童子黄云峰,第三个是巡花童子黄段峰。杜林呀,你怎么单给我惹这个事呀?”杜林说:“我给您惹甚么事啦?”杜锦道:“那三寇全是莲花党之人。”杜林道:“那么他们莲花党之人,刀法比咱们强,武艺比咱们好,咱们刀法是敌不住他们?”杜锦道:“不是刀法敌不住他们,因为老虎还有打盹之时啦,得罪了他们还不好防备。他是常来常往,咱们看守不住。你看的严密,他不下手,你有个疏神大意,一个看守不到,他要下了手往里弹薰香,就如同治死人一般,那时咱们死都不知道。因为莲花党之人,不行人事,专一在各处做那不仁不义之事。杜林呀,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琉璃球儿,我把你过继你二叔。你看杜兴,他怎样的仁义,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尊卑长上。”杜林说道:“爹爹,您可知为人任养活贼子,不养活亲侄。杜兴是我亲兄弟,把他过继了我二叔啦。合着您老弟兄一屋里一个,他也是坐船开绕庄村,巡查。咱们喝的是江中水,有人在水内洗脚等事,他就不管。我在何家渡口,打过马俊。您要跟他没交情,我就叫他死在那里。再者说,凡是咱们这兖州府的地面,提起杜兴来,无人知晓。您要提起我杜林来,管保那些个贼人,都得想一想我是怎样人物。”杜锦说:“杜林啦,咱们爷俩个睡一会儿吧,不必提这些事啦。在这露天地里,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