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不要了?”窦珍说:“他把我大氅当裤子穿,我还要他作甚么?”左林笑道:“刘大弟你有所不知,我大哥因为那脖子领窝正在他裆中,看见不好穿啦。”鲁清哈哈一笑。说道:“窦大哥,您今年多大年岁啦?”窦珍说:“我今年七十有八了。”鲁清说:“您跟石锦龙有交情没有?”窦珍说:“不但与他神前结拜,与马得元也是亲弟兄一般。”鲁清说:“还是呀,拿他不是当自己亲儿女一个样吗?再说石禄是个童子体,横练在身,他没跟女子接近过,您穿上还给他压岁数。”窦珍一听,这才穿好。杜林在旁笑道:“鲁大叔哇,这个大衣,还会变戏法哪。”鲁清说:“得啦,杜林,你别给他们爷儿俩对汤啦。”杜林说:“石大哥,您瞧见没有?变了大脑袋瓜啦。”石禄说:“豆嘴,小棒捶跟我说啦,管你叫大脑袋瓜。”他一回头,看见了杜兴,忙说道:“小棒捶,他是谁呀?”杜林说:“他是我兄弟。”石禄说:“那我管他叫一对小棒捶。”正说着,何斌从外面进来,身穿重孝,遂问道:“何斌,你为甚么穿新衣服啊?”何斌说:“好吗,我别这样穿啦,要照这个样的穿,那我们家就全完啦。”鲁清说:“列位先压言,二位仁兄先别着急,您就别抱怨我二哥啦,事已至此,那咱们就想正经主意吧。”左林说:“何斌呀,你就上前给你鲁大叔跪倒磕头,叫他替大家设法,累碎三毛七孔心,我等弟兄,听他的调遣,好入西川,与你爹爹报仇雪恨。可是我等看一看我大弟尸首哇。”鲁清说:“您不用瞒,不但是您一位,是来的主儿,我全满没叫看。”窦珍说:“怎么不叫瞧呢?”鲁清说:“因为他生来维持太好,谁跟他全有过命的交情,谁一见也得背过气去,那时叫了过来,容易受伤,倘若有一时不便。”

石禄说:“大清啊,大何那里去啦?”鲁清说:“诸位我与石禄说话,你们诸位可别打忿。”遂说:“石爷,大何你想不想?”石禄说:“我想大何。”鲁清说:“你认得峰子?”石禄说:“我认得峰子,不是大峰子二峰子,不是跟莲在一块吗?”鲁清说:“是呀,不是被你抓住的吗?”石禄说:“是呀。”鲁清说:“咱们大家带着莲一进京,那二峰子奔了川啦,把莲的兄弟给叫了来啦,峰子拿冰钻把大何给咬啦,铎才拿拉子给拉啦。”石禄一闻此言,气得他擦拳磨掌,忿恨不已。说道:“清儿呀,我得看看大何,他不理我,我上西川找他们去。”鲁清说:“你不用看,大何叫他们给咬睡啦。铎说啦,不叫大何理你,他要一理你,铎还拿冰钻咬他。”石禄说:“那么我叫大何,大何就不理我啦?”鲁清说:“对啦,那个铎说的吗,不叫他理你。”石禄说:“我得瞧一瞧大何。”鲁清说:“诸位,是咱们年轻的可以奔北里间,年长的可千万别去。”又叫姜文龙贤弟,可将北里间窗户打开。文龙答言,当时将上边窗户支开,下边这扇也摘了下来,大家这才来到西房。

朱杰、电龙他二人紧行几步,赶奔西房。石禄一回手,说:“小子,你们是干么的?”鲁清上前说道:“石爷他可不是外人,他跟咱们爹有交情。”石禄说:“他们叫甚么玩艺呀?”鲁清说:“这位是朱杰,那位是电龙。”石禄说:“他们两个人认识大何吗?”二人说:“认识。”石禄说:“朱子、电子,大何跟我好,我叫大何去。”说着话他先到了北里间,上前将蒙头纸拉了下来,看见哽嗓间,有一个血窟窿,他连叫了三声:“大何呀!大何呀!”他在屋中一叫不要紧,外边上年岁的达官,跌倒了一片。鲁清说道:“石爷你别叫啦,大何不敢理你,他一理你,西川银花沟的普铎,就拿拉子咬大何。你看这个,他是叫蜂子给咬的。”石禄抱着何玉的死尸是放声大哭。他这一哭不要紧,是年轻的主儿,全落了泪。急得大家是擦拳磨掌,杜林说:“鲁叔父,您把我石大哥安置一个地方,我们大家好撅叫。”那些位年老之人,当下将石禄劝住。外边众人撅叫老少的达官,通盘安置齐毕。杜林说:“列位叔父伯父,咱们大家想法给我何伯父报仇也就是啦。”大家俱都点头。鲁清在屋中说道:“石爷,你可别哭啦。你一哭你看外边大家满全掉眼泪,大何与蜂子咬睡啦。”石禄抱着何玉的脑袋,说道:“何呀何呀!你可不理我啦,大清啊,你可带我找铎去,为甚么大家不在家,就把大何给咬啦?”鲁清说:“那是一定,我带你找铎去!”说话之间,遂将蒙头纸给何玉盖好,一切整理齐啦,说道:“石爷,咱们大家上正房说话去呀。”鲁清一碰面,就知道石禄是个实在人,对待谁全是真心实意,并没有虚情假意。石禄说:“等一会吧,我想何,何跟我好,有甚么好吃的,何都给我吃。”鲁清说:“大何给你吃,二何还给你吃哪?”石禄说:“大何我没看着就叫铎给咬啦,这个二何我得看着点吧。”鲁清一看,他是不走了。遂说:“何二哥,您在上房叫他吧,不叫他不走。”何凯这才叫“玉蓝”,石禄说:“是啦”,这才出了西屋。大家一同来到上房,何凯说:“玉蓝呀,你想我哥哥不想?”石禄说:“你哥哥我不想,我想大何。”说着话一转身,一把揪住了鲁清,说道:“大清呀,你带我找铎去!我看见铎把他抱住,你们大家必须拿拉了跟冰钻咬铎,非把他咬睡啦不止啊。”何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