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黄眼珠子挂血丝,努於眶外。头戴混元一字巾,化木道冠扣顶,横别如意金簪。老道手持宝剑,往对面看对面石禄,见他身高有丈二开外,胸前厚,膀背宽,膀阔三停,长得威武。粗脖梗,大脑袋,面如紫玉,粗眉阔目,蒜头鼻子翻鼻孔,唇不包齿,七颠八倒,大耳相衬。高挽牛心发卷,前发齐眉,后发盖顶,压耳毛抓笔相似。青缎色贴身靠袄,青绒绳十字绊,有核桃粗细皮挺带扎腰。三环套月短把追风荷叶铲,那铲头不亚如半个车轮相似。铲杆鸭蛋粗细,纯钢打造。老道说道:“对面小辈,你可是石禄?”石禄说:“杂毛,你既知道,何必多问?你手中拿着那个小刀干甚么?”夏得贵说:“我来问你。”石禄说:“你问我甚么呀!”老道说:“你在前面不吃酒,喊我何干呢?有你家祖师父两个门徒,伺候於你,叫我何事?”石禄说:“那两个小老道,原来是你的徒弟。”老道说:“对啦,正是我的门人弟子。”石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桌酒席,全便宜了他们两个人啦,他们吃了,我才吃啦。那酒也是他们喝完了,我才喝啦。头一个叫他吃肉,他不吃,被我捏住他塞下一块肉去,一会功夫,一咧嘴,一蹬腿,七个窟窿一冒水,他就家去啦。第二个更好啦,他把酒全喝了,他也家去啦。”当时飞火燕子夏得贵,一闻此言,心中大怒,说了声:“好石禄,你竟敢将我两个门人治死,休走看剑。”说完举剑当头就劈,石禄一见,忙用左手铲一迎,老道抽剑回身就走。石禄用铲从后便扎,夏得贵用剑回身一找他脉门,石禄撤铲再进招。

想当年传艺之时,在阴天下雨,在罩棚底下,石锦龙叫他瞧闪,石禄一看一道亮光,锦龙问他:“你可看明白了?”石禄说:“我看明白啦,眼睛不敢瞧。”石锦龙说:“若在两军阵前,无论宝刀宝剑,若是一道寒光,那时你可留神,那是宝家伙,金钟罩可避不住。那时你用铲杆,可别碰他的刀儿,只要不放光的军刀,刺到身上不怕他。”说着伸手取过一口宝剑来,用手一比,说道:“玉蓝呀,你看此剑二寸五宽,二尺九长,此剑名为密松乌龙剑。此剑无光,这是一口宝家伙。”石禄见了,是谨记在心。今天他一见道人使的这口宝剑,自己就加上小心了。谁知一个未留神,剑尖划到石禄手腕子上,衣袖破啦。手腕没怎么样。二人过招,也就有三四个回合,那老道用剑尖一指石禄,石禄以为他打袖箭啦,并不闪躲,原来道人所打,乃是个竹弩,哧的一声,就带着火打在石禄胸前。石禄连忙一摆头,打算把箭甩下去,谁知分毫也不动啦。老道一见,便将火鸡、火鸟、火球等物一齐打了出来。当时石禄一见,连忙左右的闪,休想甩下一个,这回成了火判啦。老道一声喊叫:“好一个小畜生石禄,我看你小子还往那里跑?今天叫你脱不开火烧死!叫你在火龙观丧命!横练也难逃火攻活埋!一来给我两个徒儿报仇雪恨,二来也给绿林除一大患。”此时烧的石禄,连声大喊,说道:“老杂毛,你是火神爷的孙子呀?为甚么竟是火呢?”夏得贵手提宝剑,往来看着他。

正在此时,忽听见北大殿房上,有人说道:“石禄哇,你还不逃走?”石禄说:“我往哪边走呀?”老道夏得贵闻言,往北房上一看,并没有人。他一回头,又听见有人说:“你快往南,下水去吧。”石禄说:“把我烧迷糊啦,哪边是南呀?”此时后房坡上老义士爷,看着连心,连忙说道:“你听见哪边有响动,你往哪边跑吧。”说完掀下两块瓦来,向山门一扔,吧吱一声响,石禄才明白过来,急忙转身,向山门便跑,来到界墙下,飞身纵了下去,下墙一直往南。老道不顾房上之人,他为给徒弟报仇心切,便追了下去,就见前边一片火光。那石禄跑到河边,跃身一跳,噗咚吃啦一声,就入了水啦。老道来到河岸,叫水手划船打下网去,好捞石禄。那打鱼小船闻言,便冲了过来,说道:“观主爷,您干甚么这样着急呀?”夏得贵说:“你们快撒网将我仇人捞了出来,我把他砍成肉酱。才解我的心头之恨。”水手闻言,说道:“跳在哪里啦?”夏得贵用剑尖一指,说道:“就在这里。”水手撒了一网,不见有人。第二第三,一连三网,全然不见。气得老道哇呀呀怪叫,跺脚捶胸。北边跑来厨子赵贵说道:“道兄,您把石禄烧得这个样子,量他也跑不了,可以将船湾到此处,等明日天明,再令人下水捞他尸身,也不为晚。”

书中暗表,原来厨子赵贵,他自从两个小道童走后,他出来看见石禄这匹马,很是可爱,知道是一匹宝马良驹。进屋中又去与老道作菜饭,忽听前边有了动静,他以为出了差事,便将灯息灭,慢慢的出来。到了头层殿的夹道,往外偷瞧,见石禄成了火判啦。偶然听见大殿上有人说话,吓得赵贵一机伶。赵贵素常听人说过,若是有人动手之时,你可以在山墙之下,或是顺着界墙一爬,就可以保护住你的残喘性命。今天他就用着啦,后来看见老道追出石禄去啦,他才爬起,也随着出了庙,往南来啦,便告诉了老道那匹马值钱。老道也是无法,只可随他回来,进了庙关上山门。来到了西殿一看,石禄的皮搭子没有啦,一看屋中无人。四下里一找,后来就在床底下,将两个小老道死尸找了出来。夏得贵一见,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