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正好福气,有两位贤公子。大公子十七岁已进学,如此相貌,将来一定大发。可惜二公子在山西,我等一时见不着。”田总兵道:“蠢子愚蒙,多承诸公过奖,以后他在营中,还求诸位指教他。

  务望以子侄相待,不用客气见外。”顾朗山道:“田大人太谦了,这样一个斯文儒雅的公子,还教我等指教他,这话是说反了。倒是我们诸事要请公子指教一二。但不知公子曾习过弓箭



  刀枪否?如今来营,正是大丈夫立功之日。若能冲锋打仗,方显得文武双全。”公子道:“弓箭也曾习过,气力也还有些,刀枪也略知一二。若说打仗冲锋,早有此心,靠圣天于洪福,诸位指教,谅此小丑,算来不难平定也。”

  众人闻言,更加佩服。登时顾师爷领头,命人备办盛席,大家派公分与公子接风。不多一时,酒筵齐备,在中军帐里设摆筵席,请田家父子入座。总兵辞谢不脱,止得入席坐下,口称:“有扰,于心不安。”那公子更不必说,先道了谢,才入席。大家劝他父子开怀畅饮。起初还拘谨,搁不住众人苦劝,父子二人不觉放量痛饮,吃至黄昏,大家都有醉意,方才散席。

  田家父子当面道谢,各归寝室。

  田总兵在灯下才细问公子家中一切家事。父子相离,已五年余矣,此夕团聚,天伦叙谈,其乐可知。公子问起天目山贼人情形,田总兵道:“山路险要,无路可通,现有钦差与顾师爷商议,要挖地道,苦于不知山内地理方向。安钦差因旷日持久,心中烦闷,所以暂请病假,赴邓家庄就医,不知何日方能攻破此山也。”父子二人谈了一会安寝,一宵无话。

  次早总兵起来升帐理事,众人进来相见,连顾朗山也来叙话。田公子一旁坐下。田总兵复向诸人道谢。正在说话之际,中军进帐告禀道:“钦差处差了三位将爷,还有五十数名小兵,在外候令要见。”田总兵忙吩咐:“先请三位将爷进帐,那五十余名兵丁且在营房暂歇,随后再令进见。”中军闻令,出外相请。不多一时,蒋、许、侯三人已进中军帐,朝上行参见礼。

  田总兵认得许、蒋二人,却不认识侯蒙,忙站立还礼,说道:“二位贤弟少礼,请坐。这一位将爷贵姓?从何处来?”许、蒋二人忙取出安钦差书信与总兵看,又代侯蒙通名报姓。要知田总兵看信后如何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

  圣主施恩赦海寇慈亲忆子染沉疴

  上回书说至蒋、许二人同侯蒙来到天目山营中,三人进营参见田总兵已毕,将钦差的书信取出呈上。三人随后参见顾师爷,又与众人见礼。顾朗山忙向许、蒋二人问道:“安钦差一向可好?这一位是从哪里来的?”许奋、蒋和遂将侯蒙底细来由代为表明,说:“钦差在邓庄甚好,就是忧的天目山一时难破。如今好在侯蒙熟悉天目山中路径,所以钦差特遣他来营,请师爷看信就知。那挖地道一事,与他商议行之,或可收功。”

  他们说话间,田总兵早将书信递与顾师爷观看,一面命中军把那五十余人开出名字,编入花名册,作为新招兵卒,按名给他口粮,安排他住处,不要轻待了他们。中军答应出去,一一分派,编册书名,给他们五十余人口粮,命百总、队长将他们分做数棚居住,提过不表。

  再说朗山看罢了信,已知底细,随命许、侯、蒋三人取过戒刀,朗山细看,果是利刃,当与总兵计议,等明日领侯蒙去山背后先去砍伐荆棘,试试宝刀怎样,中用不中用。又细问侯蒙:“当初入山,住了多少日子?如今真能记得方向地理么?”

  侯蒙道:“若不记得,焉敢戏言!但依小人所指方向挖去,大约不过二十余里,即通山中牛眼洞。那洞在山僻之地,人迹罕



  到。止要通到此洞,慢慢引进兵丁藏好,出其不意,出洞杀人,他一时措手不及,一鼓而擒。推有挖地道之人,须五百名兵卒换替,挖道至少也得百日之期,方能挖通。明日小人先去斩荆伐棘,寻出挖道方向。请大人分一营在那里下面扎营,就从营内挑选兵卒挖道,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凡挖道之人,不准往他处走一步,军令须严。”田、顾二人闻言大喜,深服侯蒙之计。

  话休烦叙。次日顾、田二人与众将同侯蒙出营,绕至山背后一看,果然山形直立,无路可通,山上也辨不清楚下面,何也?荆棘遮满,数千百人藏身于下,上面也辨不出来。侯蒙当用戒刀去择那粗而硬的老荆棘试刀,果然迎刃而断,毫不费力。

  当有周三高兴,也来执刀试砍两下,一阵乱砍,早已砍去无数荆棘,露出地皮,细看土色微红。顾朗山道:“大凡土色红者,下面无石,尽可放心从此挖道。”于是田总兵就派周三、谢标与许、蒋四人,随同侯蒙在山背扎营,择中精细心腹兵卒五百,交与五人,分派换替,暗暗挖道,不拘时日,但望挖通,就是大功告成了。

  不言天目山营中挖地道,如今要表安钦差的事了。却说那安公子与卫中丞会衔入奏的折子到了京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