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须要小心。二人答应“知道”,遂出去把那些人领到护仓房中居住。

  众人有了安身之处。不提。

  再说二欧与碧氏母女六人检点东西,侯蒙把清单呈上。碧氏道:“箱子内的东西一样也不少,如铝锡器皿这些东西很可以不必带来,真亏了你们,都给我带来了。”于是母女四人把各物收好,从箱子内寻出些针线绸缎之类,分做四分。水仙又去寻出一锭金锭,几样玉器,用红绸包好,告诉碧氏道:“这几样送邓家小公子的。”碧氏点头道:“倒是你想得到。那安大人处,舅老太太、姨太太两处,送这几样裁料使得么?”二女子看了又看,替配了些针线,每处两分,打算着自己送去。

  不表内里送礼,再说安公子听说侯蒙到来,急欲要见,忙出来传话,令欧家弟兄带领侯蒙进见。褚一官传话,二欧遂同侯蒙与褚一官进入内堂。安公子一见,先站起来。止见侯蒙上前跪下,连连叩头,口称:“大人在上,小人侯蒙参见。”安公子吩咐起来,一旁赐坐。侯蒙不敢。公子道:“有话长谈,无有久立之理,侯兄倒不必太拘。”说罢,忙让褚一官与二欧



  一齐坐下。侯蒙又告罪,才在下面归坐。安公子先问他道路奔走了几日,带来多少人。侯蒙乘便回禀道:“船上旧有百余人,小人临行遣散有家乡可归者七十余人,下剩五十余人,实在无家可归,情愿跟随小人等伺侯大人,做个小卒,军营中投效,愿当头阵,杀贼立功。目下这些人住在此间,究觉不便,求大人派一位将爷将他们送至天目山营中,作为新募兵卒,暂给口粮。日后收入队伍,免他们散去为非。此系实情,务求大人恩准。”

  钦差闻言甚喜,说道:“侯兄此举可谓两全,既救了他,又助了兵力。我即刻写书遣人带他们赴营,你不必同去,等我假满赴营时,一同前往。我闻听袁、唐等说你曾到过天目山,你可还记得那山中地势,从何路挖地道较近而易,你细细说来,好作攻山之计。” 侯蒙道:“ 小人当年曾在天目山中挖过煤,挖了好几处。内有一处地名中眼洞,在山之背向。其洞甚深,均有数里;宽处有数丈宽,狭处也可容两人走。若从山背后暗暗挖地道,只要挖通了牛眼洞,那就可以伏兵一二千人,出其不意,从洞中杀出,立刻破山。挖地道须用数百人换替挖。他那山背后山势不甚险,就是荆棘太多,无一处不是枯树乱石。

  若用火焚烧,则恐贼人知觉防备,不能挖地道,除非暗中将荆棘斩伐大半,露出路径,然后在下二里内扎营,从营中挖起,挖至山中,至远二十余里。以五百人挖,大约三月功夫,可得八九。既不露声色,使彼不防,又不空费气力,大家轮替,不至太劳。似此就是小人拙见,请大人高裁。”安公子闻言大喜,说:“你这一番议论深合兵法,斩伐荆棘不易,好利器军中尽有,这也不难。”侯蒙道:“寻常刀斧哪里砍得动那山中的荆棘?非有宝刀才能济事。”安公子道:“宝刀却倒有一把,现在京师,着我写信去取何如?”



  那时褚一官接着说道:“那铁头陀羊角岭寺中搜出来的那

  两把戒刀,不是说是宝刀?现在何处?何不先取出来试试!若真能砍动荆棘,那就妙了。”安公子道:“幸亏你提醒,此刀我带回省中,交珍姑娘收藏,快进去问问,如在手边,即取出来。”褚一官忙进去了一会,拿了那两把戒刀出来,交与安公子。公子解开刀套,抽了出来,果是宝刀。但见寒光直射,冷气逼人,其白如银。褚、欧、侯四人一同观看,称赞道:“真是削铁如泥之刀!有了这刀,大事成矣。”安公子道:“我今夜就写信,明早派侯兄与蒋、许、齐三人,带着宝刀与那五十余名小卒,往天目山营中,看准地势,先到山背后暗暗砍伐荆棘,挑选会挖地道之兵扎一营盘,暗暗挖起地道来。山下那三面仍旧把守,第一不可走漏消息,第二不可性急,须听顾师爷调度。我这里日内要专人去取内人那口倭刀,做个备而不用防身之物。倘或砍伐荆棘两刀不敷用,再用倭刀也可。我等稍停一半月,也就赴营。至于那五十余名小卒,我信上写明令田总兵给他口粮,有马步兵丁缺额,即将他等补入。此不过暂时之计。若等到我到营中之时,还要添兵攻山,不在乎多这五十余人。再顾师爷是最有本领之人,又会奇门推算,你等要挖地道,可先请他推算方向,千万不可大意,恐怕送了儿郎性命。”侯蒙听一句,答应一句。

  安公子吩咐已毕,命侯蒙出外面去歇息。这里九公已出来问话,安公子将侯蒙献计,挖地道用戒刀砍伐荆棘,从山背后挖起,明日即令他带领那五十余人赴营,细述与邓翁听。那老翁道:“好是好极了,但人家刚从太平滨来,明日就叫他们赴营,太觉辛苦,难保不怨恨在心,何妨缓几天再遣他们去呢。”

  安公子道:“非是侄儿不知体贴人情,急放遣他们赴营,因他带来有五十余人,都是些做过水贼的人,留在此间究属放心不



  下,且叫街坊邻里议论动了开去不大好听,所以早早遣他们赴营,那就无须忧虑了。”邓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