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之下,开了舱门,往外观看,凑巧该尹氏脱灾,揣了几件钗环,用手拨窗,爬出往岸上一跳,上苍暗护,落在河沿之上,慌忙迈步急行,穿着芦苇,往前行走,找着大路,胆战心惊,无奈往前正行,只见路旁一座尼庵,十分幽雅,心内甚喜,走至庙门以外,用力击户。里面出来一个年老尼僧,瞧见夫人,唬了一跳说:“那位奶奶,不像此处打扮,五鼓尚未交完,为何来到这里?”夫人未曾说话,恸泪先流,口尊:“师傅,提起来铁石人闻听了也为之酸痛。我本名门乡宦之女,匹配冯文,得中金榜,京城为官,特升通判,今赴南京,夫妻上任,不料误雇贼船,夫主、家丁刀下丧命,强贼逼着成亲,幸亏恶盗贪杯睡卧,方得逃生。今遇尊师,特叩宝剎,恳求搭救。”
  老尼闻听,叹气说:“是一位夫人,身遭大难,请到庙中暂住,商议回京,或到州中告状。”夫人拜谢,随尼僧走进庙内。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一七回 因打鱼螃蟹告状 通州城怒锁凶身


  话说尹氏夫人进观音堂见了徒众,就在庙中住下。且说庞五、庞六醒来,到舱中开门,不见夫人,唬了一跳,各处搜寻,踪影全无,两贼吃惊,无奈开船躲避。
  且说贤臣离保定府,一路私行,这日来到通州杨家村的交界,顺河所走,望见一人坐在河边撒网。列公,此人就是赖能,勒死殷实,偷去纹银二十余两,还是照旧贫苦。这日拿网来至河边,指望打些鲜鱼去卖。常言说,“人丧良心,焉能得好?
  神佛不容。”贤臣走至切近,抬头见是渔翁,网网皆空。贤臣说:“在下身闲,一事奉商。”赖能观看贤臣,鱼尾金冠,道袍一领,黄绒丝縧,水袜云鞋,面如古月,眉高目朗,站起口尊:“道爷请坐,前来不知何事见教?”贤臣连称:“不敢,在下今日云游到此,看见居士打鱼,意思也要打上几网,不知允否?”恶贼说:“这有何难?道爷只管打鱼顽耍。”贤臣接过网来,坐在河坡,一连数网,闪目观瞧,网内有两个顶大的螃蟹,一个五爪,一个是六只爪。贤臣看罢说:“从来无见这事,里边定有什么缘故,本院到通州再问。”想罢,捞上螃蟹,交与赖能,接去放在桶内,贤臣说:“请问老兄贵姓?”赖能说:“不敢,在下名叫鞍能,杨家村居住。”贤臣又问说:“宝庄有个殷实,不知尊驾认识否?”赖能闻言,唬得筛糠,勉强开口尊声:“道爷,若提殷员外,家中豪富,近闻有事,令人惊怕,出门游春,竟无下落!”贤臣明白八九,又见他那一番惊惧之形,早经看破。赖能说:“道爷问殷实,有什亲道,或是朋友呢?”贤臣说:“居士,贫道久闻好善之名,是以借问,竟未知生死。”说罢,执手别去。仍顺河涯直扑通州,不觉来到通州城中,衙门内见了知州,唬得知州魂不在体,只得伺候贤臣升堂,伸手拔签,往下高叫:“快手何雄,你接本院朱签,速到杨家村锁拿凶犯赖能听审!”该差答应前去。
  且说赖能家中正坐,忽听外面有人叫门,凶徒走出,将门开放观瞧,认得是州里的公差,暗惊,开言说:“四位太爷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公差冷笑说:“姓赖的,实告诉你,今保定府于大人前来私访,现在州里,指名拿你,不必挨迟,快跟我们走罢!”一面取锁,“哗啷”一声,套在脖项之上。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一八回 审凶犯于公动怒 看尸首宫氏哭夫


  话说赖能口尊:“上差,因何拿我?”众人闻听,不容分说,带着赖能来到衙门,何雄进去销签缴票。贤臣吩咐:“提人!”不多时上堂,丹墀跪倒磕头:“大人在上,小民本是百姓,平生学好,不敢行凶。今日追问殷实之事,小民一字不知,伏乞青天日月高悬。”说罢流泪。贤臣大怒骂道:“凶徒,图财害命,只说此事无人知晓,岂知早已访明!你把人勒死,又想胡推!赖能,抬起头来!”凶犯将头一抬,留神端详,就是那河边打鱼捞螃蟹老道,赖能不由害怕,磕头说:“小的该死!”
  贤臣说:“还不招来!”吩咐:“抬夹棍来,夹起凶徒!”两边发喊,登时夹起赖能,无奈挺刑,痴心逃生。天理循环已到,堂下忽起旋风,裹定一人,大叫:“赖能,快些招认,殷实与你同到幽冥!”恶贼一见,口叫:“大人,小的招承!”将前事说完。贤臣吩咐书办,写了招状,犯人画上招供,贤臣令人责打四十,钉镣收监。立刻差知州到娄家坟前河沟之内捞上殷实尸首,惊动方近居民,人千人万,都来瞧看,谈论纷纷。
  且说殷员外妻子宫氏,自从打发儿子殷申前去鸣冤,这日家中正坐,丫环报说前事,坐一辆车儿来到娄家坟,下至松林,走到尸首跟前,留神细看。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一九回 于大人怒斩凶徒 审螃蟹巧逢恶盗


  话说安人一见殷员外尸首,迈步前跑抱住,口中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