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无故遭屈”,恸哭,又见州尊,报名磕头。知州上轿进城回禀贤臣,赖能问斩下监,秋后出决;贤臣发放已完,令人到保定府去传殷申,释其回家而去。
  贤臣公事刚毕,知州禀报说:“大人在上,今老佛爷南巡回来,龙船离天津不远。”贤臣默然不语,私下说:“本院前日私访,捞鱼无意中捞起两个螃蟹,正要寻根,今日圣上南巡回銮,接驾之时,好访真情,与百姓除害。”想罢,吩咐知州,预备船只接驾。次早出城,登舟开船,往天津而去。这日来到蒙村河岸之上,一个妇人喊冤。贤臣唤人吩咐:“拢船上岸,带那告状之人。”不一时,妇女跪在船头。贤臣瞧看,那妇人颜似宋玉,未搽胭粉,乌绫罩发,身穿罗裙,举动端方。观罢便问:“女子所鸣何冤?不许胡言,若有虚假,本院铁面无私,定加重罪。”妇人见问,腮边泪下,口尊:“大人,命妇山西汾州府人氏,夫主冯文举人,现升通判赴任,误雇贼船……”从头至尾诉完。贤臣听罢,吩咐:“接状,本院过目。”两边答应,接过呈上,贤臣瞧毕,叫听事官:“将妇人送至庵中暂住,本院拿住凶手身再问。”值日官不敢怠慢,令人送去。贤臣吩咐开船,又往前走。这日来到葵庄,听得庄上有人喧嚷,三人闹成一处。贤臣吩咐:“拿来,本院审问!”不多时带到。
  贤臣喝骂:“大胆凶徒,因何吵嚷?”打架三人闻听,唬得浑得打战,口尊:“大人容禀。”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二○回 清官爷怒斩凶身 张媒婆生波起祸


  话言庞五说:“小的兄弟二人,名叫庞五、庞六,撑船为业。”贤臣便问说:“你们二人就是庞五、庞六么?”二贼吃了一惊,磕头说:“天爷,就是小的等名字,那人替小的撑船,不意三月间拐财逃走,今日遇着迫讨,他竟敢行凶,反为打骂,恳求替小的等作主。”贤臣不由动怒说:“此事甚小,为什行凶,害死冯文?将通判推落河中。天理昭彰,难妇脱逃,前来船头告状,尹氏诉讲真情,本院正要拿贼,不料此处获你二人。
  快招实情,一句言差,本院六回三推,皮肉吃苦。”两贼口叫:“青天超怜草命,小的本是良民,怎敢图财杀命!求大人秦镜高悬,照察此事。”贤臣冷笑说:“既然怕死,就不该图财害命!如今事犯情真,还敢当堂混赖?又有螃蟹鸣冤,本院早已详参。尹氏鸣冤,有凭有据,本院若不加刑,如何肯认?左右,快些夹起!”衙役发威,齐往上跑,脱去鞋概套上两木,将绳一煞,“嗳哟”疼痛难当,一阵昏迷,大叫:“青天大人,招就是了!小人原系强盗,江湖行凶。冯文上任登舟,见其行囊沉重,生心胡行。船到扳罾口,设计诳祭河神,推落河中,两个家人刀下丧命。庞六贪图尹氏美貌,想逼成亲,嗣因饮酒误事,瞅空脱逃,不期拦船告状,已被大人访明,事犯遭获,头上青天不肯相容,身该万死。”诉罢,叩头。贤臣复又追问庞六说:“现今庞五已经实招,你还敢混赖么?”恶贼无言可对,只得实招,随即细禀一遍。贤臣吩咐松刑,令犯人画招押字样。
  又叫那一打架之人审问,原是一伙为盗,名叫杨立。贤臣审明,每人俱是四十大板,发在天津监禁。差人传到尹氏,官给盘缠,送回本家,立刻缮写折本,奏闻圣上。未几,降下纶音:立斩!
  就在天津正法三个恶盗。贤臣复又差人锁拿余党,问出真情,俱斩,军民趁愿。贤臣接了老佛爷,亦就回保定府。
  且说直隶顺德府沙河县出一宗异事:此人家住城南小柳村内,姓何,名叫何素,妻子曹氏,所生一女,名唤秀芳,生的风流,十分美貌,琴棋书画、女工针指出众,年方一十六岁,尚未许人,家道不大甚富,却也从容。这日夫妻无事,房中对坐,何素望妻子讲话说:“惟有一件心事,女儿现奉聘人,几时得赘佳婿?”曹氏说:“夫主若论秀芳,年还幼小,何须挂心?拣选东牀,才貌兼全,方可允承,相女配夫,是礼之正,休提富贵贫穷,但得乘龙佳客,女儿受些荣华。”夫妻正然闲话,听得帘栊响声,瞧看,却是媒人张婆笑嘻嘻走进房内。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二一回 张媒婆提亲受辱 何大户拣选东牀


  话说张媒婆进房陪笑:“相公、娘子万福,老妇人请安来了。”奶奶说:“妈妈免礼,请坐吃茶。”老婆子拜了两拜,坐在旁边。曹氏道:“我家姑娘喜事奉托许久,竟无回信。”
  老婆子含笑说:“奶奶容禀,姑娘亲事与杨村侯员外门当户对,万贯家财,膝前大相公捐纳监生,名叫侯春,年十八岁,满怀珠玉,才博学优,大概不久选官受荣,特差贵府提亲,郎才女貌,甚属相当,如蒙见许,择期下礼。”何大户闻听,摇头说:“妈妈,姑娘还小,不必提亲,回复侯员外,迟几年再讲。”
  媒婆冷笑说:“相公差矣,姑娘今年十五六,还说年小,就不该托我,相公行风又雨,岂有此理!”何大户用手一指说:“张媒婆,我家女儿由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