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府。若能将贺照雄的一切冤屈昭雪,愚兄便算闯过这步大难;若打输了官司,愚兄惟有以死相拼。你们爷俩不必四海飘流,就从此到我镖局避难。是福不是祸,久后愚兄若上诉赢了官司,贤弟你便能逍遥在光天化日之下;愚兄若是输了官司,到了那时再作道理。”语至此,胜爷长叹一声,又说道:“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说着话,由腰间掏出一只金镖递与黄昆,叫道:“黄贤弟,你们师徒到江苏总镖局,他们若有推托,贤弟便将金镖取出来,叫他们观看。以此镖为凭,就说胜英有话,不论出多大的祸,有胜英一人承担。”黄昆接过金镖,跪倒身形,叫道:“胜三哥!小弟谢三哥救命之恩。”赵得胜也跪在尘埃给胜爷磕头,胜爷说道:“你们爷儿俩这身血迹,如何能走?你们赶快回到得胜的家中,将血衣焚烧,用水洗净了面上血迹。我见得胜东跨院厢房中尚存有许多的干酒,你们爷儿俩可千万别贪酒。再叫得胜禀明他的老娘,你们由赵家村起身,奔江苏十三省总镖



  局去吧。我与三太等尚有许多的事未办。”黄昆与赵得胜遂回赵家村而去,胜爷与三太、金头虎爷儿三个,奔西湖岸断桥亭而去。天光此时已然发亮,就见断桥亭上站立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银龙、杨香五。萧银龙说道:“贾明哥哥可出了牢狱啦。”贾明说道:“别挨骂啦,你们在一边儿凉快啦,姓贾的被官人拿去,连一个人看看都没有。挨了多少板子都不记得数啦,夹棍夹了好几个死,金钟罩差不点破了,杵也入了库啦。”说着话,爷儿几个同到破庙败苇丛中。胜爷说道:“你们小弟兄六人快走,出离此处二十余里之外,你们再落脚。惹下这样的大祸,两县一府必然先在附近搜索越狱的囚犯。”萧银龙说道:“胜三大爷,您哪里去呢?”胜爷说道:“你欧阳大叔与我有约会,要在杭州办理丢大姑娘小媳妇的案子。你们快走吧,莫要耽误,快快去罢。”黄三太等小弟兄六人,各自收拾小包袱,奔钱塘堤坡走去。走出去四五里地,遇见卖烧饼果子的,金头虎叫道:“三哥!咱们买点烧饼果子,我可饿啦。”傻小子遂买了些烧饼果子,一边走一边吃,又喝了点钱塘堤的水,遂又走出十余里。贾明叫道:“黄三哥!这三四日,我净在狱里受罪啦,眼里不知落了多少的泪,从此我可不打官司啦。咱们在此处先歇歇再走吧,三四天我也没得安睡。”三太用手一指前面说道:“贾明贤弟,你看迎面那片树林子,咱们进树林子再休息。”傻英雄到了树林丛中,躺下就沉沉睡去,打呼噜说睡语。这五位小弟兄不敢歇息,都在树林四外,窥视有官人前来没有。就听傻英雄说梦话,大声喊道:“小子!啊呦什么?怎在外边惹是非来着?闷了捋锁链呀!”喊完了仍然打呼噜。三太与银龙说道:“贾贤弟还在狱中呢。”杨香五过去就揉鼻子揪耳朵,傻英雄醒了,遂骂道:“杨香五小子,你们在外面舒服啦,我这几天在狱中,三大件砸着,连骨头都疼,



  我还是得睡。”黄三太说道:“傻兄弟,此处距钱塘县太近,咱们再向西走出去三十里、五十里,住店还不迟呢。”众人这才由树林中起身奔西走去。傻英雄方才吃完了烧饼果子,到此时遂叫道:“三哥!我又饿啦。”三太说道:“贾贤弟你看,向西北去有一村庄,咱们到那里找店打尖。”

  众人来到西村口,见村口外站着两位老者,正在地净场光之时,乡下人无事,老者在村外闲眺呢。黄三太走上前去施礼,遂叫道:“二位老人家,此村叫何名?”老者一见三太壮士打扮,很恭敬的样儿,遂答道:“敝村名奚家屯。”三太问道:“此村中可有招商客店,饭馆子没有?”老者说道:“此村中倒是有店,可是小店,都是带卖吃食,还有酒缸带肉铺,离着店相隔三四家远,店坐南,酒缸在路北。”三太遂谢过二位老者,众人走入村庄。三太在前一看,路南果有一家小店,众人进了店房一看,柜里边坐着一位白胡老者,一只手捻着银髯。

  萧银龙赶紧进前说道:“老人家是此店的店东吗?”老者站起身形说道:“不错,这小店正是小老儿的。”萧银龙问道:“可有单间吗?”老者摇头说道:“三十钱一位,通山大炕。

  要吃饭,烙饼大面都有。”萧银龙说道:“您若有单间,给我们腾一间,我们多花几个钱都行。”老者说道:“有两个单间,都是西湖作买卖的,三五个人包一间。”萧银龙说道:“老掌柜的您费心,与众人商议商议,若能给我们腾出一间屋子,我们必然多给酒钱。”老者问道:“客官是哪一行发财?”萧银龙说道:“我们保镖为业。”老者说道:“你们是哪一家镖局?”

  萧银龙说道:“是十三省总镖局。”老者说道:“少达官可认识胜三爷吗?”萧银龙说道:“在下姓萧,那是我胜三大爷。”

  老者一笑说道:“我这里有一个西小院,是新盖的三间房,还不十分干呢。众位暂且屈尊,住在那里吧。”萧银龙说道:



  “费心老掌柜的。”老者说道:“你们保镖的达官都气壮,众位住在我的店里,可不许多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