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知县一个知府,皆由他一人所起。闲言不表,王七答应完了,就见老方丈一指红绒毯,王七遂将红绒毯铺在尘埃。老和尚脱去灰布僧袍,在



  绒毯上一坐,打开绷腿护膝,脱去灰布僧鞋、僧袜,将底衣挽到膝盖上面。有家人托着四方托盘,里边是八寸宽七八尺长的白绫子两条,老和尚用白绫子将底衣绑住。为何用白绫子呢?

  皆因为白绫子这宗东西,它不缓扣。老剑客也是预先有备,在贺宅早都预备好了。艾道爷见老和尚打扮完毕,说:“我也借借光。”语毕,也坐在绒毯上,脱去蓝布道袍,脱去白袜、云鞋,蓝布的底衣又肥又大,将底衣向上一卷,卷到膝盖之上,叫道:“子川!拿过应用之物。”胜爷由大氅中一伸手,取出一条白绫子,整匹的绫子一扯两条,有一丈二长,艾道爷绑住底衣,蝴蝶扣一系。胜爷将艾道爷的白袜、云鞋、绷腿、护膝、道服等,打成一个小包袱,叫杨香五一背。金头虎此时还是忘不了砸锅,在旁说道:“老和尚要闹大光溜。”胜爷狠狠瞪了贾明一眼,他才不向下说。艾道爷与老和尚并肩一站,老和尚叫道:“道友!你先上梅花桩,还是我先上梅花桩?”艾道爷叫道:“师兄!尊敬不如从命,任凭师兄吩咐。”老和尚说道:“道友,贫摆的阵,贫僧先上去。”此时僧道俱都站在梅花桩的东南角,老方丈丹田一运童子功,气儿向上一提,纵在梅花桩正当中竹子尖上,脸朝北,一粒混元气一提,转脸朝南,犹如蜻蜓落在木桩上一般,一个童子拜佛式,手打问讯说:“道兄,贫僧恭候指教。”道爷在桩下,叫道:“子川!”胜爷走向进前,叫道:“老恩师呼唤弟子,有何事议?”艾道爷说:“你看见过此阵没有?”神镖将胜英叫道:“老恩师,弟子没看见过。”艾道爷说道:“这叫九宫八卦连环阵。你看那梅花桩当中的竹桩,削成刀刃,锋利无比。你莫轻视那竹刀,当年韩信中计,命丧未央宫,就用竹刀将韩信诛死,今日竹刀林立,焉可轻视?”胜爷点头会意。艾道爷又叫道:“你附耳过来。”

  胜爷低头附耳,艾道爷说:“子川,我在贺宅所说的话,你千万



  可不要忘了。我二人到在梅花桩之上,谁也不照顾外面,你千万可谨防暗算贫道之人。子午绝命弩,那是少林寺所兴,前者你在家中中弩,就是那物,金钟罩铁布衫,全都避不住。防备他们暗算我,可不许咱们暗算他们。”胜爷诺诺连声说道:“弟子遵命。”胜爷把守东南,欧阳大义士把守东北,黄三太、张七、李煜等把守西北,贾明、杨香五、濮德勇把守西南,正南、正北、正东、正西贺宅的家人把守,前文表过,贺宅的家人都带着家伙来的。

  艾道爷此时已纵上梅花桩,僧前道后。何为僧前道后呢?

  老和尚脚踏竹尖,用脚心前边,艾道爷脚踏竹尖,用脚心后头,谁要踏错地位,竹尖子穿过脚心去,就算输啦,落在中耳尖刀上,必得死于非命。僧道在梅花桩上,由左边这棵竹桩纵在右边竹桩之上,由右边这棵竹桩再纵在左边竹桩之上,二人在一百单八座梅花桩上,各用一招工夫,猫蹿狗闪,兔滚鹰翻,鹿伏鹤行,二人亚赛两个飞燕相似。老方丈璧和僧,由几岁时,身入空门,如今九十余岁,周身的童子功;艾道爷由六七岁上,身入玄门学艺,现在一百零几岁,练的通乎神道,真是练什么有什么。老和尚在梅花桩上,练了一百单八手,返回来仍然落在由地下纵上去那棵桩上。艾道爷心中欢悦,说道:“你就会一百单八手啊。”艾道爷在梅花桩上用的是龙探爪、凤翻身、蟒抖鳞、蛇吐须、虎扑食、豹搅尾,老和尚一看,遂叫道:“道友比我的招数多。”老和尚倒步又背向东北退,这座桩离有四五尺,正退在东南角上,此时东南角上有一僧人,扮作俗家,正是老方丈的二徒弟法慧和尚,年已半百,落发的和尚。三侠剑这套书,在僧人中他算第一大恶,白天募化,看见财主,到晚间前去窃取偷盗,法慧和尚都是扮成俗家偷盗,三年之久,未曾破案。他有香砂迷魂袋,无论多大的英雄,也躲不了他这



  条袋。有一日在乡下家窃取偷盗,巧遇少妇安歇睡熟,天气炎热,睡觉未穿著衣服,赤条条的身躯,躺在炕上,法慧年过半百,一看这个妇人,欲心炽盛,遂破戒采花。由那日之后,他便采花杀命,肆无忌惮,他用香砂迷魂袋,将少妇长女熏过去,装在箱子之内,偷走以纵淫欲,现在钱塘县里因丢人报官厅的就有七个案子,还有老实厚道不肯经官的,尚不知有多少。这个和尚在白莲寺是二当家的,除去法蓝之外,就属着他。淫僧一见他师傅向后退,艾道爷向前进,他就知道他师傅不是艾道爷的敌手。淫僧心中暗想:“我给他来一个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一仰手照着艾道爷背后比画,就听袖口里面有咯啷咯啷的声音,比画一回,他又放下。他怕打不着艾道爷,再打在他师傅的身上,所以比画一回,又把手放下。此时胜三爷正在法慧背后站着,看的明明白白。胜爷心中暗说:“吾恩师嘱咐我留神暗算之人,果不出所料。这小子一定是贼和尚乔装,璧和僧的余党。”胜三爷正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