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表。

  单说擂台上和尚一看蒋五爷五官清秀,俊美之甚,年约廿余岁,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你就是蒋伯芳吗?”蒋五爷答道:“不错,正是蒋五爷。”和尚说:“蒋伯芳,你太无王法了,抢绸缎店估衣铺,棍打焦公子,抢去白龙驹,两县一



  府正在捉你不着,你还敢出头露面?”蒋五爷说:“你不称和尚二字,你是贤愚不分。按说此话跟你交代不着,我们倒不是抢缎店估衣铺的,你们确实是抢了秀才之妻,以官压私,以强压弱。你助纣为虐,你是铜和尚、铁和尚,我若砸不扁你,我不叫蒋伯芳!”五爷抡拳便打,和尚接架相还,两个在擂台上,一来一往,各使平生的学业,一位是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工,一位是踢柏木桩,横推八匹马,和尚软硬的工夫在身,蒋爷是艺精气傲,和尚拳到处泰山粉碎,蒋五爷脚踢处神鬼皆惊,二人战了百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和尚用少林寺的绝艺三十六把左右神拿,一伸手将蒋五爷的英雄带捋住,鹰爪力亚赛钢条。蒋五爷用右手,将和尚手腕缠住,用大指一点和尚的寸关尺,和尚五指俱开。和尚三十六把左右神拿,蒋五爷七十二手破法,一会儿被和尚拿住,一会儿被蒋五爷破开。金头虎说:“杨香五你看,这要是我上去,和尚将我掷出二里地去。”和尚二十六手左右神拿,蒋五爷七十二手破法,不分高下,两人又递拳脚,看热闹之人,犹如木雕泥塑一般。蒋五爷动着手,钢牙一咬,双睛一瞪,心中思索:“我自十八岁出世,棍扫十三省英雄,又回松竹观练了三年,反不如初也,今天遇见对手,何不使我老师所传的那阴阳童子腿的绝艺?我教师虽然传授于我,当初可受过戒,但分有一线生路,可不许使这一招。今日我用这一招,将和尚踢死,以报我张大哥之仇。”蒋五爷思想至此,遂使跨虎式,右手二龙吐须,奔和尚二目,和尚用手一蔽,岂知上面是假招,底下用阴阳童子腿,左腿起来照定和尚腿腋一晃,和尚一闪身,蒋五爷右腿抬起来,照定和尚胸前就是一腿。

  这一腿使的十足的力量,蒋五爷有踢柏木桩的工夫,四五寸的柏木桩,飞起腿来一脚踢折,没有千余斤的力量,踢不折柏木桩,今天这一腿踢在和尚胸脯之上,和尚要不是童子工十三道



  横练,就是筋断骨折。和尚中了一脚,向后一退两退,嗓子眼发甜,“哇呀”一口鲜血吐出,仰面躺在擂台上,昏迷过去。

  擂台下一阵大乱,老和尚死在擂台之上!此时焦公子与众教师早就下了台啦,一见如此光景,他遂齐集两县一府的官人,将擂台东西两台口早已团团围住。就听呐喊:“拿呀!拿呀!将老当家的打死啦!”蒋五爷不慌不忙,在擂台上一抱拳,说道:“列位,公门当差的朋友,带军装穿号坎的众位,你们当一份小差事,都有妻子老婆,赚钱养家,我蒋伯芳须说明白了,树从根上起,水从源处来,八月庙上,知府的公子焦振芳抢秀才之妻,庙上人山人海,都不敢干预,秀才之妻哭的可怜,我们打的是抱不平。知府之子,以官压私,说我们抢缎店估衣铺,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焦公子比贼都厉害,比贼都恶。我从中解劝焦公子,恶奴家人由背后劈我一刀,我用棍将刀磕飞,刀落在那一个恶奴头上,焦振芳说我是明伙,我才棍打焦振芳,众教师包围我,我才骑焦振芳的马逃走。我们打的是不平,众位每月赚几两银子,不致卖命。我把话也交代明白啦,众位挡我者死,放吾者生。”众差人也知道此事,只喊“拿呀拿呀”,就是没有人上前。蒋五爷由擂台上跳下来,官人俱都将道路闪开,看打擂台的犹万佛头一般,蒋五爷到处,人俱闪开。蒋五爷来在胜爷人群之中,遂说道:“走!”此时贺宅家人背着张爷,张爷口中的血还直滴答,大伙相商够奔何处呢?贺照雄说:“先奔我家,还能上别处去么?”

  众人到了贺宅,天已平西。贺照雄吩咐家人,预备软榻藤床,将张爷放在软榻之上,仍然昏迷不醒。胜爷叫道:“照雄!

  速取文房四宝。”胜爷开了治吐血的方子,叫家人备快马,到大药铺照方抓三剂药。家人去了工夫不大,将药买来,胜爷说道:“照雄、三太,这时要有你师叔、师大爷在此,他们的药



  比我开的方快。”三太说道:“前几天我师祖父来了,追刺客出去未归,叫我们不必悬念。”胜爷心中暗道:“事情是越闹越大,连我恩师都露了面了。”此时将药煎好,把张爷扶起来,用筷子将牙关拨开,用匙将药灌下,灌下几匙去,张爷就稍能自己下咽了。服完了药,将张爷放躺下稳了一稳,胜爷拍张旺的肩头说道:“张贤弟心中明白不?”张旺翻了翻眼说道:“擂台上这一掌,小弟自知受伤太重,大约不能久存人世。二十年前,您救过小弟之命,小弟如今方要报答,不想半途遭此。

  有两宗事您得给我办。”胜三爷问道:“那两件事?”张旺说道:“第一件就是这一掌,您得给我报仇,若不与我报仇,至九泉下我也不能瞑目。”胜爷说道:“张贤弟,你眼前站立的这位,你可认识?”张旺上眼皮一翻,说道:“我由四月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