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肇明的;广东嘉应州人姓林名常拔,号修明的;广东南海人姓周名华,号铁梅的;广东东安人姓李名晚的;广东嘉应州人姓饶名黼庭,号竟夫的;四川大足人姓姚名国梁,号少峰的;吴川县人姓庞名雄,字苏汉的;南海县人姓梁名纬的;四川广安州人姓陈名汝环的;还有张国魂、陈国华、李汉英、王子才、陈云仙等,陆续到来,记不胜记。
这日,忽报陈更新到。众人大喜,陈与桑更是喜出望外,跳起身来出接。还未举步,早见一个丰姿秀美精彩奕然的陈更新飞舞而入。与燊急行上前,握住更新手道:“铸三,想杀我也!”
原来更新接到电报,立刻动身,在轮船中无意间遇见了几个老同志,密切谈心,忽然有感,更新发叹道:“我结缡三年,妻甚贤淑,并能与余同艰苦,家况虽然萧条,沽酒同酌,形影相依,自谓此乐不让古贤。此行脱遭不幸,如果膝下无儿呢,吾妻定以死殉。偏偏的繦褓有儿,家中又贫得寸地都无,人情浇薄,戚好哪里靠得住?我死不足惜,孤儿寡妇托谁呢?
”语毕,容色惨然,泪落如豆,襟袖尽湿。同志也代为酸心,相对饮泣。既而更新跃起道:“大丈夫视死如归!如何倒做出寻常儿女态来?只要同胞知道吾辈今日一片心就是了!”
因而破涕为笑。
当下更新与与燊相见之后,便与众同志相见,询问大举之期定了没有。与燊道:“人还没有齐。”
更新道:“等谁?”
与燊道:“人多呢,靖庵、遁初都没有到。”
过不多两日,林尹民、宋教仁都到了。尹民来自东京,教仁来自上海,两人不约而同。尹民一进门,就责备林文道:“为甚不打电报招我?
只作‘速来’二字,吾家必不见疑。现在万一弗及,事情成功,人皆当先,我独落后,不能展吾生平怀抱,岂非恨事!如果失败,良友尽死,剩我一个儿活着,有什么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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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林尹民,字靖庵,自号无我,福建闽县人。党人称之为新中国陆军大元帅。尹民年只二十五岁,自小倜傥有大志,英姿飒爽,风骨伟岸,目瞬如电。生有神力,未冠,能举石三百斤。学少林技五年,尽得此中奥秘。为人沉鸷寡言,怒而长啸,声震屋瓦。素善饮,醉后捶胸哭母,极其悲痛。已酉冬,罹热病几殆。愈后,亲友切谏之,遂绝酒不复饮。有巡役某,自负多力,悍厉不法,作横乡里。尹民黑夜袖刀狙伏檐际,三更向尽,役夜巡过其前,尹民瞥然疾下,数其罪,拔刃拟之。
役见刃光如雪,悚然屈拜于地,口呼“大王饶命”。尹民大笑,释而戒之道:“趣改过自新。不然,大王定不饶你!”
由是凶锋大敛矣。从父宦浙江,挈尹民至任所,令入学堂。彼时林文在浙,与尹民同校,独相友善。林文长二岁,尹民事之如兄。
林文为人宁静和谨,驯若木鸡;尹民赳赳桓桓,猛同乳虎。人家见他们性尚不同,亲爱有逾骨肉,都暗暗的奇诧。尹民最是敏慧,虽然终日嬉戏,功课常冠全班,屡试皆第一,从父很是器重。等到林文到了日本,尹民块然无侣,悒悒不欢,从父向他道:“趣为文言志,文章佳,我也叫你日本去。”
尹民喜甚,退而为文,援笔立成,甚可观。从父深为嗟异,立命他东渡。
入成城学校,武艺冠全校,当者辟易。二十三岁卒业,新例自费生禁入陆军,不得已改入第一高等医科。每于课暇,研究中外新旧各种兵书,冥心独索,辄有所得,于是遂通军略。去岁新军事败,倪炳章号映典的死于此役,林文极为悼恸,六月,由港返东,血泪犹存睫。尹民大为感动,力求入党,乡人同志,无不鼓掌相庆。众人见尹民字体雄迈古劲,大类岳武穆、戚南塘,称举不止。尹民笑道:“是戋戋者宁足道?功业能肖二公才无愧呢!”
中宵月明,辄起舞运剑如飞。尝向人道:“凡事只当问其当为不当为,不可计其能为不能为。如以不能为而不为,就是薄志弱行的人呢!吾侪当引以为戒!”
父欲替他完娶,尹民百计婉却,私谓所亲道:“今日不是我辈授命时光么!纵有美眷,犹当忍泪勿顾,况犹未娶,自觅苦恼做什么?脱有不幸,怎么处置人家?”
去腊奉父命旋闽度岁,今春到东,见乡人同志差不多已全体赴粤,阅过林文留柬,知道事在旦夕,喜溢眉宇,惟恐不及,急忙束装回国。舟次,读《岳鄂王集》,顾谓友人道:“武穆在天,见我辈如此办事,定然含笑许可的。
”到了香港,与同志相见,握手妄言,相视而笑。
当下黄兴、赵声、林文等见众同志业已到齐,于是特地组织实行部,内中又分五部。命宋教仁继陈炯明而任编制部部长。
进攻省城的事,举赵声为战时总司令。一面把各省同志及敢死之士,编制为敢死队,陆续赴剩此时广州城里,也已组织了三五处机关。一处是小东营朝议第内;一处是新城谢恩里;一处是莲塘街吴公馆。新城谢恩里粮台,是饶黼庭、廖勉二人主持。莲塘街吴公馆机关,是姚国梁主持。密运军火,定期四月初一日起事。各党人磨拳擦掌,等待厮杀。同志相见,目逆而笑。多谓官吏醉生梦死,霹雳一声,当失魂魄,广州指顾可得。
独陈可钧面现愁容,向林文、林觉民、冯超骧道:彼张鸣岐、李准诸人,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