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我哪里对的住我那面八卦旗呢。”
原来,罗军号旗画有八卦为识,所以他这么讲。
当下思举正在嗟叹,忽报刘青天差人求见。思举大喜,立命请见。原来这刘青天,是四川省一个知县,姓刘名青,因为做官清正,众百姓替他起个绰号,叫做刘青天。教众所至蹂躏,并见了刘青,倒也并不相害。因此刘青时常出入教众营里,譬说利害婉言谕降,一片婆心,无非望生灵免遭涂炭。此时刘青奉了上宪公事,要到教民营中招抚王三槐,却先派人来见罗思举,请他暂缓征剿。思举见了来人,喜道:“刘青天真是可儿,他也知道世界上有一个罗思举呢。”
随向来人道:“我在这里也没甚事,倒不如跟了你去。你们老爷很识货,这种人跟他做伴儿,是很有趣的。”
来人道:“老爷肯光顾,原是再好没有的事,只是咱们老爷不曾吩咐过,怕都统爷要见怪么。”
思举笑道:“你怕佛都统见怪么?他要真是见怪,也该听我的话了。
必料我是没有用的东西,在也没什么益,去也没什么损,再者咱们原不比绿营,食官家的粮,听官家的令,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谁也管不了谁呢。”
来人见他满腔怨愤,知道无法阻止,只得答应了。
当下罗思举传令本部拔寨齐起,高扯八卦旗号,直赴刘青营里来。刘青的营扎在方山坪地方,两贤相遇,露胆披肝,投情合意,说不尽的要好。当下刘青道:“参赞德公爱才若渴,像老哥的本领投了他,定可以出人头地。”
罗思举道:“侯门如海,德大人那么尊严,像我这种芥子似的人儿,要见他也不能够呵!”
刘青道:“德公脾气还好,老哥倘然有意,兄弟愿为先容。此番招抚的事,德公倒也主张大半呢。”
罗思举大喜。
这日,刘青人寨招抚,罗思举跟随前往。先到王三槐营里,复到罗其清营里。罗其清原是刘青部民,刘青一见就大哭道:“本县不德,致我安分良民失身邪教,这都是我刘青一个儿的错误。”
罗其清听了,也不觉泪随声下,忙卸掉白袍伏地请罪。
刘青亲手扶起道:“能听约束,就是好人。大帅跟前,本县总竭力替你们恳求。”
其清谢过,当下设筵款待。酒到半酣,刘青笑指罗思举问其清道:“这位元老爷你认识没有?”
其清忙回“不认识”。刘青道:“跟你同姓呢,就是丰城劫寨的罗老爷。
你们纵没有会过面,也应闻到他大名了。”
其清道:“丰城劫寨那不就是一个人,赶走我们数万弟兄的罗思举罗老爷么?”
刘青道,“正是这位老爷。”
其青疾忙起身斟酒,口称“失敬!
”随道:“八卦旗罗家军,谁也不知?!谁也不晓?!照罗老爷的功劳,就花翎红顶,也不为过。现在罗老爷前程还只是个烂铜顶子,倒是那些深居简出的什么钦差参赞,倒一个个妻封子荫,那些人何曾费过一点子心力?所有功劳,都是别人的,别人竭心竭力,他倒白白的享现成,这真是最不公的事情。”
刘青才欲答话,忽听外面人马行动声响,一阵过去,一阵又来,询问罗其清,只笑着不答话。刘青心中疑惑,要出帐瞧看,其清阻住道:“老爷放心,老爷是世家上第一个清官,惩再坏点子的人,总不敢在老爷身上有什么奸计,何况是我?”
刘青心终不安,三回五次的要走,其清道:“我们这里,老爷是难得光顾的,一杯水酒,也不肯赏脸?”
刘青道:“我到这里来,原不是为着饮食,参赞大臣立候我回话呢。如蒙厚爱,就抚之后,请到本县署中,痛饮一醉,如何?”
其清道:“既然如此,罗老爷请暂留此,因为还有几件事,要与罗老爷商议呢。”
刘青目视思举,思举道:“公请先回去是了。”
其清送刘青去后,重复入席,与思举谈天,言语之间很有窥探军情的意思。思举知道他没有降意,设一个脱身法子逃回营来,却是个空营。正在不解,忽见两个乡勇自外而入,一见思举,就道:“罗老爷也回来了,好了,咱们走罢,刘老爷早走了多时了。
”思举忙问“刘老爷走了哪里去?”
乡勇道:“你老人家原来还没有知道东乡早失守了,部统早被害了。刘老爷劝降时光,贼人一边跟刘老爷敷衍,一边就调人马打东乡。刘老爷回营得信,怕受暗算,立即拔队开去。”
思举十分惊讶,又问:“开向哪里,你们可知道?”
乡勇道:“刘老爷说过,是投德大人去的。”
思举此时空拳赤手,一个儿也成不了大事,只得也投德恭赞营来。
参赞德楞泰所了刘青的话,倒很看重思举。这夜接到军报,知道石子坪香炉坪两处险要,已被徐天德、王三槐分兵据守。
罗思举雄心怦然,入见参赞,请率领乡勇,飞腾绝壁,暗袭教营。德楞泰大大嘉许,并给了他十多斤火药。有志竟成,果然一战成功,杀得徐王两教首,弃营夜遁。德楞泰立赏了罗思举一个蓝翎千总。这一件事情,正与龙么妹肃清南笼同一时候。
当下额勒登保接到德楞泰公文,就向总文案舒举人房中来,商量个回复的稿子。不意才到门口,就听舒举人在里头拍案道:“真是第一个美人儿!第一个英雄儿!往古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