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罗思举是达州东乡罗家坝人氏,智谋出众,胆略过人。他的用兵,全得力于“出奇制胜”四个字。嘉庆元年,白莲教首王三槐在丰城地方起事,屯聚数万,矛槊成林,吓得官军正眼也不敢覰视。丰城离罗家坝只三、五十里路程,王三槐派贼众三千人出掠,前锋已及罗家坝。此时坝中团勇点名儿虽有一万多人,却没一个临过阵的。执着兵仗排队了,远远瞧去,倒也不见什么破绽。一但叫他杀贼,十个人中总有九个腿子里吓得没了劲儿呢。罗思举当着团长听报贼来,忙向众人道:“贼子来了,咱们都出坝抵御去。”
连说三遍,也有应的,也有不应的。罗思举发急道:“团勇原是保护地方的,贼子来了不抵御,要乡团来做什么?咱们妻儿老小,田房财产,都在坝里头,贼子打进了坝,谁还保得住谁?这回开仗,还是自己保护自己呢。”
经这么说了,才有数十个人,执着刀叉相从。出坝二三里,望见一簇贼人蜂拥而来,也不知有几多人数,白旗高扯,标着“白莲教”字样。众人见了,胆都寒了。罗思举道:“喊一声呐助助威,咱们就迎杀上去。”
说毕飞步挥刀奋身直前。众人只喊了一声呐,早都溜跑了。等到遇敌奋斗,只剩了罗思举一个儿。罗思举交过十多个回合,回顾乡勇,并没有第二个人上来接应,心里没好气,忽然情急智生,想出一计,大呼道:“不过三五十个贼呢,快齐心扑掉他。”
坝里乡勇听说贼少,勇气顿时奋起,争着奔出,万刀齐斫,万叉齐搠。贼众大骇,弃械奔逃。乡勇乘势追赶,获了个大胜仗,所获器械马匹,斩的首级,擒的活口,真是不计其数。
罗思举道:“今儿咱们得打胜仗,可知贼人的能耐也不过如此。头回怕,二回就不怕了。”
众人都道:“咱们杀了这许多贼子,到哪里请功去?”
罗思举道:“达州现有游击衙门,咱们就到那边报去,多少总得着点子赏。”
于是众人扛了杀下的首级,押了生擒的贼子,跟着罗思举到达州游击衙门报捷请赏。这位游击姓罗,名定国,世务上参的精透,正患教事猖撅,上峰责问,听说罗思举来衙报捷,心中甚喜,顿时放出笼络手段,宰杀猪羊,把众人请了一顿饭,又把罗思举当着众人着实奖励了一番。罗思举见游击如此管待,觉着自己脸上增起无上光荣。罗定国道:“王三槐没有擒住,终是地方大患,你老哥现在军威大振,贼子闻风丧胆,如果到丰城去劫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贼子定然束手就缚。”
罗思举道:“照思举意思巴不得踏平丰城,活擒贼首。只怕乡勇未曾经过战阵,不很有济呢。”
罗定国笑道:“老哥也太谦了,罗家坝的乡勇,谁也不知!咱们老营务哪一件能够强过了你!必是老哥不放心,不妨先到那边探视一下子,可取则取,可止则止。”
说到这里,便笑顾众人道:“众位听我这话儿,说得错了没有?”
众人齐声应“是”。罗思举本来喜事,现在见众情踊跃,自然更没甚么异议了。
这日,酒罢之后,罗思举独自一个扮作乡人模样,悄悄去了一日一夜,回报罗定国道:“贼营戒备松暇,果然可以袭龋老爷带官兵五百,在外接应,我同三五十个死士,奋呼杀入贼寨,何难一举扑灭?”
罗定国道:“果然这么容易,好极了!
只是我这里的兵,还要保守城池,离了去怕城池就要不稳。”
罗思举道:“老爷也太小心了,劫寨又不比别的事,一下子就成功了。成了果然不庸守得,就是不成,也不过费上一宵半功夫,哪里就耽误了公事。”
罗定国道:“营城规矩,你老哥原来还没有知道。咱们的兵马,没有上官军令,轻易是不得调动的,比不得你们,不受皇家粮饷,倒可以自由自在。”
罗思举听了,知道定国没有讨贼的胆量,停了半晌,笑答道:“老爷果然有老爷的难处,我罗思举定要仰劳老爷,原是我自己不知进退,只是赤手空拳劫营的事,如何做的成功?只求老爷赏我三五斤火药,拼这条贱命不着,定做一番事情出来给人家瞧瞧。
”罗定国道:“这个可以商量。”
就叫人给了罗思举八九斤火药。罗思举藏了火药,也不跟同伴商量,独个儿趁夜里闯到贼营,掷下火药包。顿时烈焰薰天,浓烟匝地,八方四面都着了火。众教民从睡梦中惊醒,夺路奔走,颠崖坠谷,死者不计其数。思举趁乱里跳身逃回。因没有官军追击,便宜教民,只受了个虚惊。
然而,思举从此威名大振,远近乡勇碱来归附,自己练成一军,名叫罗家兵。四川总督闻之,并赏他一个七品顶戴,给劄一道,归副都统佛住节制。这佛副都统,也是个公子哥儿,战略上平常的很。此时川中教民,最强的,川北要算罗其清、冉文俦,川东要算徐天德、王三槐。这日惊报传来,知道徐王两贼合兵来窥东乡,声势颇为利害。罗思举急禀佛住道:“东乡城低壕浅,势难守御,趁他没有到,赶快的浚濠设栅,屯粮积草。一面行文求救,才能够巴望没事。”
佛住笑道:“忙什么,咱们现有着数万乡勇,贼子来了,只一鼓便杀他个片甲不回。”
思举回营叹道:“佛都统不听良言,必为贼人所败,只可惜我数年心血练就的罗家军,与他同为玉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