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因先闻得有来议交易信息,恐到时为他家截去,故特使人迎接。骆焘收下,写了回帖,周士先到罗府。
次日骆焘再往,多材出迎,春风满面,让至中堂,温寒叙过,邀入私室,再问道:“向来只知顾庶长猖介,等于前西,今闻周士所言,始知智略过人,昔之耿介,实周旋同僚,今之通融,为贻谋燕翼。骆先生下照,必有久远大益之良筹。”骆焘道:“此亦非顾庶长自为,乃公子因亲族众多,岁入不敷所出,故为是耳。”多材问道:“庶长知否?”骆焘道:“事虽不知,但只有两公子,平素又极慈爱,或者败露,自然护庇。
且今办理玉砂冈大夫上士,乃沿途官弁,皆系公子深交,断不致误。”多材喜道:“似此方保无虞。但所云撤兵,刻下恐难应命。”骆焘让将匣桶卷盒捧上,道:“顾公子钦仰大夫并上国郎、子、钟三大夫,谨具不腆,请拣择定,然后分溃”多材视礼单各宝,喜的抓不着痒处,便想独吞,顺口道:“郎、子二大夫俱在军前,且存舍下再送。子大夫近怨冠军入骨,闻郎大夫因冠军绝无礼节,心亦不喜。必欲罢战,须共谋之。但交易事,将来不可走散。今先请钟大夫商议。”遂将盒匣收入,卷桶在案上,使家人去请。
片时报道:“钟大夫到。”多材迎出,道清来由。再引与骆焘相见。受禄道:“闻上国东鄙城郭险要,皆为韩冠军所取,再破云平岭,便入黄云城矣。今先生之来,意在撤兵,交易未必可成。”骆焘道:“前因诸将无能,并非冠军力攻所得。至于云平岭,西庶长布置得宜,上国数攻,徒伤士卒。今客卿到来,诸事益备,不久边城自复,何得固执已往,而轻视下国无材?且欲撤兵,实是营私,并非为公。”受禄道:“何为营私非为公?”骆焘道:“兵结则防范愈严,糜费繁多,即便破云平岭、得玉砂冈而论,利俱归国,谁得而营之?故曰撤兵非为公也。”多材指案上卷桶道:“顾公子犹厚贶足下与郎、子二大夫暨弟,请斟酌收否?”受禄起身展视道:“非太和席么?”多材道:“真温凉席也!”受禄喜道:“彩贝不奇,此席非相府安得有哉?”与多材道:“温凉席产于太和岛,太和席即温凉席。往岁上国曾遗寡君,不佞获见。此席草以中峰产者为最,今实中峰所产。”多材道:“安得而知其产于中峰?”受禄道:“他峰产者,止有四棱,惟中峰者八棱,长卧能免风寒暑湿,壮骨强筋。”多材亦喜道:“足见公子不轻远人。”受禄道:“太和岛下龙潭中产的苔丝褥子,更不可得。”多材道:“有何好处?”受禄道:“岛下氤氲岩,鼍龙居之,凡十二年,腾波鼓浪,往朝尾闾峰蚌王一次,大小悉行。土人没入,彩其苔丝,织成绀色褥子,多则可得二条,少犹不敷一条,平日卧之,与温凉席无殊。惟男女同卧,则苔丝毕张,将身体遮盖包下,冬不须被,夏不用帐。在下者神张气溢,在上者神健气敛,互相上下,终日不劳。”多材惊道:“哪得有此奇珍?”受禄道:“可惜有不足处,每条只能用十二年,过期之后,苔丝便脆朽矣。”转面与骆焘道:“寡君曾数求于上国,郎大夫重价购之,俱不能得,今怂慂兴兵,亦多因此。如欲撤兵,须以此许郎大夫方可。”骆焘道:“此物库藏无几,寡君曾有赐与庶长,束贮不用,当徐图之。公子豁达,断不以微物,而失诸大夫之欢。”受禄道:“能如此,则妙极。可先将席具分开,送往两家,再专人面与二大夫言之。”多材道:“甚善。”不说罗、钟分头办事,且说郎福厚见家人到,呈上暗号家书,细问明白。次日使送往前营,子直先已得信,正中其怀,寻思倾冠军的善策。乃密写浮石与冠军的假书,使心腹暗弃于城门口。逻卒拾得,不敢启视,送到营内,呈上冠军,子直同在帐内。冠军拆开看,书写道:接手覆云云,兵不过岭,出自台意,愿始终坚持,则敝邑感戴不朽。又悉子大夫监军鸳鸯,浮金主结营独锁,乃皆藉君侯英才,而不信君侯之确据也。智者见几于未萌,况如斯之已着乎!果能返旆,山请于寡君,悉家敝赋,举国以从。阅过焚之,声息无泄。
冠军看毕,带笑递与子直道:“西老儿欲间我君臣,作此伎俩。”子直接过视毕,正色问道:“先此可曾有书往来?”冠军视子直道:“反间计何须形迹?”子直道:“如何办理?”冠军道:“付之不闻不问为上策,否则奏明耳。”子直道:“军中耳目众多,犹须奏闻为是。”冠军想道:“此书原无关紧要,今与小人共事,若不提明,反多谗谤。”乃应道:“大夫说得是。”即联名叙出逻卒拾得的表章并原书,同送独锁渡。浮金主览过大笑,付与郎福厚道:“此骗小儿之计也,不像西山、客卿做出来的。”郎福厚看完笑道:“真正胡涂!此事付之淡然便了,何必题奏?可召子直诰之。”浮金主允奏。
次日,子直到营朝毕,郎福厚问道:“此系反间计,谁不知之?”子直道:“直也系如此想法,因见冠军接书仓惶欲匿,不能始展共看,形状既异寻常。直同在前营,恐将来或有事故,担当不起,是以特强之奏耳。大夫未历其境,毋轻怪也!”郎福厚道:“原来如此。冠军何因仓惶?”子直道:“而今兵也不练,武也不讲,俱付与杨善,惟市恩沽名,终日看受伤土卒药饵,与前迥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