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书时,问其如何办理,彼云『付之不闻不问』,直意不可,始勉强同奏耳。”福厚道:“我错怪大夫。”浮金主道:“寡人于冠军未尝轻待,何至负恩?”郎福厚道:“岭未能过,终难算成功,赏亦不重,今坐得数百里地,比受封如何?况冠军本是异国人氏,又无家室,有何顾恋得数百里之地面却之乎!观其得城得塞,并不请上授任,随意委使心腹,其志不无有为。”浮金主道:“易耳,寡人只言前营进取,必须健将,各处守城,常才可用,另使弁员前往,调回守将。”子直道:“此亦杜渐之法。”福厚道:“韩速忠于为国,实可恃为干城,今既生异心,而复使将服他用之失职怀怨军校,同聚前营,设变起仓卒,谁得而御之?”浮金主道:“然则惟有去其兵权耳。”郎福厚道:“圣虑万全,然不可骤削,先可托言召来议事,羁留于此,加子大夫职衔,使统领前营,他自无羽翼,孤掌难鸣矣!”浮金主赞道:“卿等谋虑周详,何愁拔扈?但各城邑等处俱系要地,可思量保举才堪胜任者,使往交代。”二人同复道:“臣等于营中遴选奏上,以备取用。”奏毕,退出商量分手。
子直到鸳鸯城,冠军问道:“有何政事?”子直道:“即为此书,主上大疑,直与郎大夫再三疏解,已释大半矣。”冠军含笑拱别。子直便将素所交接的将士,保举三十员,郎福厚已选得四十余员同奏。岛主概行录用,召冠军来后营计议,并使新员分往,调回各处守将。
不说诸校交代,齐归鸳鸯。再说冠军接召,立时起身;将到梅坪,遇见石径下骑参见。冠军俯躬扶起,问道:“汝守独锁渡,缘何到此?”石径道:“奉调交代,带原军来前营听令破岭。”冠军道:“前去小心。”及到梅坪,见军士颇多,想道:“只有步兵五百名,常言同安定把守,如何有许多军士?”正在疑惑之际,安定同新将单凤参见,冠军问道:“此处何时添兵?”安定道:“今有单凤奉命带军一千来此,暂时把守,命小校交代,带原兵往前营听令破岭。”冠军吩咐“小心前去”,想道:“这都系伪书之故,城门边安得有外人遗书?定是子直奸计。且看见主上如何?”到后营朝见毕,浮金主问道:“前日反间书,系从何来?”冠军道:“巡逻老卒于城西门拾得,臣想远近俱有巡逻,安得有人到城下遗书?此反间出于云平岭,而由于萧墙内也!”福厚道:“或者鸳鸯民家,有浮石将士藏于其内,亦未可定。冠军平日可与百姓交接?”冠军道:“大夫受间了,不佞何为与百姓交接?况初得城安民时,曾问素所疾苦,自后并无事故。”福厚道:“或者有怨民,亦恐难料。”冠军道:“安民之初,立有禁令,凡樵彩时,俱结队伍登簿而出,人则照数稽查,只有东门许出入。今书在西城,如何怪得百姓!”浮金主道:“莫非军士们内有与敌同谋者?”冠军道:“将士皆系知法心膂,何肯为此!”浮金主道:“是此说法,莫非天上掉下来的?”冠军默然。
福厚问道:“子直可知军旅?”冠军道:“不误国事,便为主上洪福。知军与否,臣岂敢妄对。”浮金主道:“固知此任,非冠军不可。”冠军道:“未能过岭,臣实怀惭,有负差遣多矣。请另选贤臣,以免有误。若系信任子直,臣恐不能有得,必多所失也。”浮金主勃然道:“据冠军说,此时既无策进取,坐以守之,谅子直亦不致败事。冠军且在营中,细筹取岭善谋,议定再往鸳鸯可也。”说罢回内去了,福厚随入。冠军退出外帐,裨将时务这参见,请留居祝冠军每晨进营,退回,皆在帐中独坐。时务达供给周旋,颇尽敬礼。这日走近身旁,低声问道:“将军拓地七百余里,所得宝货若干?”冠军道:“库藏皆在册籍,赏功俱注数目,职掌有人,为将者安得营私!”时务达道:“今日之事,正由于此耳。为将料敌,须先知己。朝中有佞幸之臣,不为国忧,尽谋私利,窃为将军危之。”冠军道:“进不求名,退不避罪,为民是保,而利于主。汝未闻乎?”时务达道:“此所以谓经而不权也。小将与将军同病,前有所见,愿道其详,未知将军能慎言否?”冠军道:“汝何为与我同病?”时务达道:“小将蒙烛相国之知,荐为厢军将军,因无进奉于郎贼,前日患症,便道小将躯病,不能胜任,另荐彼亲刁鹏,降小将守外帐,非与将军同病乎!”冠军拱道:“原来系时将军,有何见教?”时务达道:“岂敢。但所言大有关系。”冠军道:“如此不必说罢。”起身往外走。时务达挽住道:“将军莫怪,理应谨慎。然不与将军言明,早为防备,又恐疏虞,有负烛相国。小将原欲具禀,奈相国性情忌恶如仇,闻事立时发作,不能容忍,是以未敢禀去,惟有说与将军知,不致落入奸人之手,主上得以全军而归,实为深幸。将军莫怪小将郑重也。”冠军道:“出将军之口,入不佞之耳,发作亦不言闻自将军也。”时务达道:“如此,小将无忧矣。”正欲开言,忽见前营报到:浮石今晨又有大军下岭。正是:谋成去垒非常比,势败前营警报频。
欲知下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义胆忠肝难胜谗夫 志悲气愤单摧大敌
话说时务达接着前军急报,进入后营,复对冠军说道:“上日有旧仆到自帐中,便谒小将,问彼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