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信后定然相留。再俺有一结义兄弟,名叫杨德明,是大忠臣杨椒山公之子。他的本领不必说,却是文武全材,相貌又生得温文尔雅,年纪却与令嫒小姐相仿。现在边关戚大将军处参赞戎机,将来定有一番出人头地的功业。待俺向沈大哥替令嫒与他执柯,定然成就。不独郎才女貌,可称得起一对佳儿佳妇,就是老丈有了这个快婿,将来终身也有倚靠。若论这里产业无人经管,这更一些不难。俺见连升店的店主相貌清奇,举止大方,虽没有与他接谈,看将起身着实是一个忠厚君子,诚实可靠的人。却不知他姓甚名谁,倘将产业托他经管,老丈每年到来收取花利,定无差谬。不知老丈意下若何?”
  闻老见文龙所说的话,句句打在心坎儿上,不觉喜出望外道:“老汉心事,都被侠士猜透,既有这杨德明公子可配小女,即当相烦作伐。若讲隔壁连升店的东翁,这个人姓方名称必正,却是极规矩的人。老汉也因敬他诚实可靠,故平日间颇与莫逆。他如肯代老汉经管产业,定无差错。足见侠士眼力,比众不同。只是造府一节,老汉与侠士却是萍水相逢,怎能轻造,只怕有些未便。”文龙道:“这是老丈多虑了,俺虽与老丈初交,却已知老丈的情理,正可与家父作伴。况大丈夫作事自宜爽直,岂可拘拘于世俗之见哉?”闻老儿见他豪爽,知道有其子必有其父,尽可去得。即忙应道:“既然如此,即当遵命。”便叫人将连升店的店主方必正请来,说有要事相托。不一时,方必正已至。闻老与文龙即请他坐下饮酒。方必正与闻老本是至友,故此并不作客,即行坐下饮酒。闻老便将昨晚的事细细地告诉了他一遍,然后再将自己要举家迁避浙江,这里所有产业要托他经管的说话与他商议。
  方必正一面听,一面把文龙细看,不觉惊得把舌头都拖得出来。直等至闻老把话说完,即忙向着文龙拱手道:“原来相公具如此大神通,实在可敬。小老等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莫怪钱家不是相公的对手了。至于敝友要搬往府上,这经管产业的事,小老自然义不容辞,只好谨遵所命的了。所虑者小老心血已衰,只怕有负所托。”文龙道:“老店主精神饱满,定然办事周详,何必太谦呢?”闻老见方必正已经应允,不胜欢喜,即忙立起身来,连连作揖相谢。文龙道:“叫取文房四宝过来。”就在席上写成家书一函,交与闻老,叫他早日起程,不可过于担搁时日。闻老答应了,过了两三日的工夫,将各事部署已定,又再四谆谆托了方必正一回,方才举家搬往浙江,这些事一言表过,下文再提。
  且说文龙见各事均已妥当,心中因记挂着楚材,不知怎样,便与闻老作别,同着方必正一同回店。不期刚才一脚跨进卧房,连叫楚材不应,张武、沈方两个童儿又不知去向。自己反觉得霎时间天旋地转,心中不觉大吃一惊,连忙将心神凝住,定睛细看。要晓得是何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恶妖魔暗布牢笼 美英雄明遭圈套
    既具文韬武略,何堪误入牢笼?
    脱逃火坑本英雄,鸡鹜从中一凤。
  却说文龙刚进卧房,为何觉得天旋地转,心中吃惊?原来有个缘故在内。先时文龙到闻家去的时候,楚材因嫌寂寞,便靠在床上养神。不期才及傍晚光景,忽见有一股青烟从窗棂中冒进,似有一阵清香,异常甜净。只当是邻家焚点什么好香,便忘其所以地连连闻吃。起初觉得满身甚是爽快,后来渐渐地觉得有些酒醉形状,便不知不觉地昏昏睡去。心中虽是明白,无奈烟来得甚是浓重,虽欲不闻,犹有些不能自主,只得听其自然。故此文龙跨进房的时候,那烟还未散尽,又见楚材有似酒醉一般,心知有异,便想着昨晚的事情,忙就自己宝剑悄悄地取在手中,再寻了两个布卷子,把自己鼻门塞住,悄悄地向天井中走去。望上一看,只见果有一个美貌女子,一手执着一根竹枪,一手执着一支方斗,那些青烟均从那方斗之中缕缕冒出,而且飕飕有声。文龙一见不觉大怒,大喝道:“何物妖魔,擅敢在此作耗?不要走,吃俺一剑!”说着刚欲跃身上去,早见天井中堆着无数盐包在那里,便顺手取了一包,望上掷去。这却是奇,那妖见了盐包,似乎有些惧怕,即听得“哎哟”一声,只见妖怪已化成一道黑烟,望空飞去。及至文龙上得屋脊,早已不知去向的了。又细细地四面一望,竟无踪影。方才飘身下来,走进房中,看楚材时,已是苏醒。
  那张武、沈方一个携着一把茶壶,一个捧着茶杯,笑嘻嘻地进来。一见文龙,便各上前叫了一声。文龙道:“你们两个为何不在这里伺候,莫非到外边去玩耍么?”张武、沈方齐道:“小的们本是在此伏侍,因沈相公口喝得狠,想吃浓浓的好茶。故此命小的们出去煎茶。此刻刚才煎好,特地送将进来。”文龙却并不去理他,只问楚材为甚这般光景。楚材道:“便是俺也不知,方才正在养神的时候,忽觉得一阵清香,直扑脑门。虽是异常好闻,惟口中甚是燥渴,因命他们去煎些浓茶解渴。后来自己便昏昏沉沉地睡去,却不知贤弟何时回来?”文龙叹息道:“大哥你还不知么?你可晓得昨晚果然闯出祸来了?”楚材一听这句说话,即忙立起身来惊问道:“怎说俺闯出祸来,难道贤弟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