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脑,见了将大斧劈开了门,一哄而出。

  走不多路,柳儿、芮珠同了女兵也来接应。朱贵引路,到东华寺去会齐。忽尤奇跑来,道:“柳大人已下船整顿,请也下船罢。大家取路回南。”柳婉道:“且慢!谁同我索性去结果那女的来?”柳儿引柳婉从小路斜叉上去,将及半里,听得船上悲声大振;又见岸上火把齐明,喊道:“娘娘即刻上岸!”

  柳婉就令尤柳躲着,自己用隐身法立在跳板上,将袖弩装好,等这娘娘上了跳板,“飕”的一响,那白雪夫人已倒身入海。

  柳婉见大功已成,忙同柳儿赶来上船。湘莲见了,即刻扬旗升炮,喊道:“定海镇全军在此!谁敢上来?”说着,火枪火炮把那些艇匪搅得三分四落。那里外面炮声响处,周震夏又来会亲剿。可怜五千洋匪,蛇无头而不行。乱奔乱撺,死了二分,降了三分,余的逃到下澳去投青霞姑娘去了。

  那姑娘正在下澳驻扎,忽见败兵来投,得了兄嫂凶耗,不禁大恸,就命在山上设台望祭,哭得几次晕去,连军中将弁无不失声。这消息报知宝玉,宝玉忙聚众商议,道:“他这样光景,大有素服向师、白旗起义的光景,须先去剿捕他才好。”

  湘莲道:“他就不来,难道留这蛮丫头在海上不成?”点了芮珠做先锋;宝玉与郡主做中军;湘莲居左;周震夏居右;冯紫烟为合后,顺风扬帆直抵下澳。青霞得信,将船只调出海汊抵敌。芮珠见了,杀将过去。那里两个头目,一叫卜耀命,一叫都是史,便来迎敌。在船上战了几合,早被芮珠一枪一个了命,他便施展虎威抢入敌军,左冲右荡,那些船只几乎挣扎不祝忽见一员女将,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戴着都是玛瑙、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身上穿着金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拿着双戟。芮珠举枪刺去,他将双戟夹住,喝声“去罢”,早把芮珠跌入海中,亏得包勇、朱贵竭力抢回,已淹得半死。

  那女将招呼后船冲来,这里船纷纷退后。郡主命香、玉二人接战,战了一回,香、玉只顾上面戟刺,那里知他双戟是浑铁铸的,中间藤裹,下面仍露出铁的葫芦,到紧接时,忽将铁葫芦分开,望这两只小脚一扫,二人跌倒。芳卿见了,忙将马祖棍出战,觉得家伙沉重,想用分身法来制他,青霞笑道:“这也算法?”抓出一把金豆一撒,那化身被金豆一冲,顷刻不见。

  芳官元神着了伤,也就敌不住了。柳婉随即提刀出救,谅难取胜,因用隐身法暗伤他;他用一小镜照来,已见柳婉在后,便用戟往要害处一挑,险不把芙蓉魂挑破了。柳婉虚晃一刀就走,青霞游水过船。忽见尤柳儿喊道:“慢来!”持斧乱劈,弄得青霞全无主意,亦且战久腿酸,仍即回船。柳儿意尚不舍,他将戟往海一划,顷刻一垛金墙阻路,只得退回。宝玉见如此利害,甚是纳闷。

  忽花芳来说道:“昨日降的女兵中有个和儿,就是醉金刚倪二的女儿。倪二前在天津从贼,被乱兵杀死,和儿跟下海来他说:‘这小姐倒能文能武,十五岁时做了一首诗,中国一位薛姑娘和他相好,带上京去已经传诵。’”宝玉道:“是了,就是琴妹妹拿给我们看的。我还记得他结联明明说:‘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待我和他一首,叫和儿带去和解和解,看情缘是浅是深?”一面把诗做就,道:

  忆得垂髫日,曾联异国吟。

  如何人似玉,翻使戟如林。

  泣漫燃箕问,缘还并蒂深。

  红楼钗十二,迟尔结同心。

  后面写着:“《忆旧抒情》(奉和青霞闺友原韵),伏希裁示。宝玉具稿”两行小字。就叫和儿拨一只小船去。芳官也要同去,黛玉道:“倘有差池,这还了得?且等他去,无事再说。”

  芳官因拂了意,回船吃了几杯闷酒,和衣便睡。睡下见蓉仙来道:“芳妹,我和你一所块去。”拉着同走,前面尚有两人,走至近时,恰是可卿、鸳鸯,大家拉手同到一间屋里坐着。

  一个小姐拿幅诗笺默默看着,忽放下叹道:“兄仇如海,万无降理。只好留结再生缘罢!”可卿便附着他耳说会话,他便叹道:“活也是降不可,守不能,不如一死以全名节。”说到这里,可卿望着他拜,他走入房内,解下一条汗巾挂在梁上,可卿忙拉杌子凑过来,他方站上,可卿把自己系的汗巾向他一拂,拉着同去了。这里蓉仙就把鸳鸯往这小姐身上一推,把剑将汗巾割断,向芳官道:“明日早来,大功成矣!”说着就走,芳官赶着问他,忽然梦醒。正坐起脱衣,只见宝玉悄然到来,道:“我因军务愁心,焚信香请蓉仙,直至此刻才来。忽道:‘明日功成,问芳妹便知。’特来问你。”花芳因将前梦说了一遍,决计明日去探信。黛玉因蓉仙之言,也应允了。

  且说鸳鸯被蓉仙推醒过来,只见身卧床上,一屋里挤满了人,也有送参汤的,也有帮着捶腿的,见开了眼,都道:“好了,好了,转过来了。”却一个不认得,定了一回神,起主意便道:“你们且退,明日再说。”大家哄然散去,只留两个大丫头在屋里。停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