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之。又重新饮过一回,各相拜谢,回营去了。
  第四十八回 给玉佩韩公子抱乳拜丈人 忌历书绍眉王忍心诛叔父
  韩腾跨马回家,对着司马夫人大笑。夫人诘问出缘由,哂之曰:“你这媒,做差了。” 韩腾曰:“ 怎见得是差。” 夫人曰:“ 凡妍丑不伦,贤愚相远的夫妻,每每归怨着做媒的。况十余岁有才有貌的小女娃,伴这眉长皮皱的老叟,一株嫩桃花倚着枯树,倘那性气骄的情愿死去避他,你做媒的,心怎安呢。”韩腾曰:“ 夫人差矣。但论贤愚,何论老少。这人英雄器局,国之 ̄!也。现为定威将军,身是国丈,就娶他做个十二三房,也便宜了他。可惜我无女儿,有时,定给他做个二房的。” 夫人笑曰:“ 将军醉矣,回房歇歇,明日才说哩。”
  明日,韩腾置酒家中,复招三人。私令介之、腾骧先至,二人到时,韩腾附耳,言今日之筵为这样起的。二人点头担在身上。顷之,可当亦至,四人相视而笑。复相与痛饮,酒过三巡,介之把酒向韩腾曰:“ 昨日将我老人家排挡,定个绝少的夫人,我今转为侯爷家,执个户对年当的斧侯爷的公子,大约是去年产的。今我们亲义侯又生个小姐儿,甚白净,某当与斗将军作伐,成你两家的亲眷,你两家意下若何?” 可当曰: “ 只怕某是寒”起家,攀韩侯爷不起。”腾骧曰: “ 这都是没要紧的闲话儿。” 因顾韩腾曰:“侯爷如不弃时,速着公子出来,奉丈人酒。” 韩腾大喜,目顾侍酒的家人。不一时,闻金铃瑶环响,几个丫头拥抱着小公子,朝着可当乱拜。可当接抱着笑曰:“ 叫甚名呢?”丫头曰:“ 墓生。” 可当点点头说着曰:“ 你老子是绝白净的,为何生你偏黑起来。” 腾骧曰:“ 略有一半儿似丈人。”介之曰:“是可侯爷的半子,自然是一半儿似可侯爷哩。言罢,各人又笑了一回。韩腾起而把盏,代儿子奉丈人。可当饮了,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是双鱼抱月晕的美玉,赏给墓生。各人又交饮了一会,夜深方散。自是四人叠为宾主,日日豪饮。又数日,可当遵旨随娇鸾回黄石,乃拜辞三人而去。
  余余见新历刊本将成,又令山翠屏习其推演之法,以四余、七政、过宫、飞宫,参入磨盘三千六百局,而得其生克、制化、吉曜、凶符,明析指示,使贤愚皆晓,名曰紫霞日用通书。又将一年节气月建,及逐日土俗事宜,明注日脚,每年岁首颁行,使家置一编,名曰笏山年历。十二月刊印功成,拟国号为晋,盖王本临晋人,故也。改元凝命,题其年历。曰:“大晋凝命元年颁行乙巳年历” 十二字。乙巳元旦。朝贺已毕,左丞相花容,手捧新装成的年历一本呈览,王大喜,即降旨颁行各邑令乡长,俾各颁其民。又封刊匠可法为工部刊刻大使。此历一颁,笏山之民,争先快睹,无不遵其历而奉其朔。即绍潜光属乡之民,及眉京百姓,亦莫不重赀争购,以为避凶趋吉之符。其父老纷纷聚议曰:“我长笏山数十年,幼即闻有交春、立春、秋分、冬至之名,而不知某日也。亦闻三年一闰,而从不知何者为闰也。即如今年乙巳非此历出,孰知三月外,又一三月为闰月乎。非天生圣人以佐晋王,安得有此。” 由是嚷哄哄街谈巷议的,闹个不绝。潜光大怒,乃下诏大禁妖书,如家有妖书,以谋反论,全家皆戮。使京尹平章逐家搜捡。丁勉之谏曰:“妖火之焰,可潜消而不可以卒扑,扑则愈炽矣。况平章新进喜事,而性复酷刻,若令搜捡必扰吾民。且是书也,必不能越吾界,而搜是搜之不尽可知也。搜不尽搜与不搜同。愿王修德,以培国本,颜少青如王何。” 潜光怒曰:“此书行,而使人疑正朔在彼,不深痛抑绝,民心乱矣。汝耄而昏,何知大事。”拂袖而入。勉之叹曰:“乱阶在是矣。”
  这平章,本鸡叫乡人。好读书,则拙于操管。初应吉当试不录,遂佣为呼家宝抄书。潜光破可庄,章又夤缘家宝,以功封五绍乡长,后以严刻决大狱,潜光谓其有折狱才,入为眉京丞,寻改眉京尹。逮接潜光手诏,逐家搜捡妖书,即唤齐狼役,带了非理刑具,逐家去搜。眉京的民,早闻得这个消息,将这书烧毁的,藏得密密的,搜了几家总搜不出。心中想出一个歹计来,若搜不着时,将这一家财帛细软私行封了,又将这家主练了颈以待审为名,实则暗中赚人贿赂。于是闹得男啼女哭,狗走鸡飞。有先送了前程免搜的,有送的不能如数,约略搜的。可怜眉京百姓,逃得的,撇了妻子逃去了;逃不脱的,任他拿着挨苦。闹了五六天何曾有半页的妖书搜出来,看看没处可搜了。思量没有一本搜出,何以回旨。正立马效外,徘徊了许时。忽闻一阵花香从野塘外的粉墙扑将过来,遥望墙内的细柳奇花,夹着亭槛,十分幽雅。乃指问从人。从人曰:“这是绍光禄的园子。” 平章曰:“绍光禄是谁?” 从人曰:“ 他是大王的叔父。他有四个儿子,皆不肯做官。大王乃赐他光禄大夫的虚衔,在这里饮酒赋诗调鹰试马的取乐。” 平章曰:“这一家偌大门口,还不曾搜,遑问其他。” 喝人将前后门把守,率恶役打将入去。家人拦挡不住,急问原故。平章曰:“ 是奉旨搜家的。” 家人曰:“ 既奉圣旨,不须这等张皇,教家主人出接便了。”家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