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闹得你这大总裁没脸。” 无知笑曰:“ 好娘娘,勿使性子,今依着娘娘的话,搜着遗卷。如果佳时,任娘娘参了娭家,不敢怨的。” 足足忿忿地去了。无知没奈何,使玉和声遍搜遗卷,搜来搜去,并无其人。又阅白藤贡士的姓名,亦并无所谓韩春荪者。和声回明无知,无知使人邀足足至晓之。曰:“娘娘你错骂了娭家了。”足足曰:“这卷果然不好么?”无知曰:“非也。只因这韩春荪,去年不曾中得秋闱举人,无从来都会试,教娭家何处中他。到底娭家的眼珠儿牢固些,不应挖的。” 足足呆了半晌,向无知拜了几拜曰:“是娭家得罪了相公,相公无怪。敢问相公取录白藤道举人的是谁。”无知曰:“自然是白藤太守绍纬取的。”
  足足大怒,即携那两首凯歌上奏,定要治那绍纬屈抑人才之罪。王阅罢那凯歌十分称赞,不禁慨然叹曰:“朕作秀才时,应乡试每为同考官所困,而弗获见申于主考。盖天朝主考皆词馆中英特之选,去诗书未远,虽藻鉴不同,而不至无状如此其极。而房官皆风尘俗吏,案牍塞其肝肠,势利薰其志气,珠中拣目,妍里拣媸,荐于主考。主考曰:“如斯而已乎,曰只此而已,舍此别无所谓珠,无所谓妍矣。呜呼,任汝抱文章而向秋风痛哭,彼且衔杯掩耳得意自鸣。呜呼,安得文章生两翼,飞至主考眼前,而邀其一盼也。朕曾有句云:“但得相如听一曲,绮琴长碎也甘心。可以怨矣。故所荐之卷[佳],而至于被黜文必不佳。其不荐者每反多泣鬼神,争日月之作。我笏山乡会试皆不用同考官副取,而正中以为法之善者,可惜人才未敷,乡试权用地方官主之,致韩春荪抱奇才而屈于乡荐,则朕之过也。” 言罢,不觉流下泪来。足足正笏而顿首曰:“才高命蹇,天下当不止一春荪,幸无以臣妾狂言,伤陛下怀抱。” 王遂降旨,将绍纬降为关守,立召韩春荪至都,附名榜末,一体殿试。
  春荪自秋闱失意,悒郁无聊,惟与芳莲痛饮,耳热歌乌。骤闻召下,立束装赴都,殿试一甲,遂点状元。时谓之白衣状元。状元春荪,原韩庄人,父母早亡,遭潜光之难,与姐姐芷香,深夜逃出,窜荆棘中,中途相失。春荪流落白榕乡,芷香为人拐去,买与黄石庄玉大用家为婢,大用死于难,黄石侯寿官时恤其家,见芷香爱而取之,酬以重价。会杨三弟有宠于寿官,使事三弟。那三弟,本韩吉姐夫人媵婢,长得千娇百媚,放诞风流。寿官惑之,请于吉姐,纳为娘子。初事吉姐甚谨,渐恃恩宠,无忌惮。寿官乃筑忘返楼以居之,白日去梯,淫于楼上。吉姐怒,率诸婢备梯登楼,见屏围四面,皆绘男女交合图。寿官三弟,赤体嬉其中,不顾吉姐。吉姐气得说不出话来,乃使婢鞭三弟。寿官白身抱三弟,为三弟挡鞭。吉姐看不过,长叹一声,下楼去了。三弟自是深恨吉姐撺掇寿官废之,而惧娇鸾,乃私购毒药,使芷香毒吉姐。芷香伪诺之,而密泄其谋于吉姐。吉姐乃禀娇鸾,及云太夫人。太夫人怒,使娇鸾扑杀三弟。寿官跪而请曰:“若杀三弟,某与同死。” 娇鸾乃幽三弟于别室,铁铸其扉,永不许与寿官见面。寿官私使芷香潜进饮食,自乃凿壁为小穴,蛇行而入,与三弟淫于幽室中,而吉姐不知也。及王正位紫都,凝命四年,召娇鸾回宫,寿官益无所惮,乃发扃出三弟。太夫人责之,卒不悛,忿激成疾。而三弟又招女巫梁婆胡于府中,使行法于忘返楼以咒吉姐。婆胡又饰美男子三人为弟子,这三人皆牢阑邑人,许姓,一名小蛮,一名粉儿,一名朵儿,使潜居楼上,与三弟奸。寿官知之,三弟惧,乃使三许以后庭叠媚寿官。寿官大悦,使三许自相淫,扶三弟观之,以为乐。时太夫人病甚,吉姐日侍汤药,婆胡为三弟画策,伪往请太夫人安,而阴置毒于药中,以毒太夫人而诬吉姐。芷香知其谋走诉黄石太守丁勉之,勉之大惊,乃匿芷香于衙中,即摆道往竹山,候太夫人病。刚至侯府,府中闹吵吵,已将吉姐捆缚。寿官言太夫人中毒身死,皆由吉姐,即将吉姐交丁勉之带回衙中,审出真情,请旨定罪。勉之从之。襄理太夫人葬事粗毕,即将吉姐、芷香亲解回都,以真情奏闻。王大怒,下旨,命着翅伯绍秋娥往拿寿官、三弟,及婆胡师徒等回都对狱。秋娥带兵一千,令丁勉之为前队,出都去了。
  是时,芷香至都闻新状元姓名与己之弟相符,大疑,又恐有同姓同名的,乃禀知吉姐。待其跨马游街薄观之,骨格神情有些仿佛。然多年隔别,容色自是不同。又浼人向礼部查其三代,确无可疑。于是改扮男妆持名帖往状元府,以同宗谊拜谒。主宾坐定,春荪先问曰:“ 敢问宗兄祖居何处,来都几年?”芷香曰:“学生原韩庄人,父母早亡,兵燹之余,与幼弟春荪逃难,中途失散,学生羁身黄石,举目无亲,今黄石侯弑母诬妻,大兴讼狱,学生本玉家门下客,赴都作证,闻状元才识过人,愿求指教。” 春荪闻语,沉吟了半晌曰:“宗兄令弟的名,与某符合,敢问尊翁台讳。” 芷香叹曰:“学生故母田氏,故父伯贞,同年去世。时学生年才十岁,弟年九岁,今梗迹萍踪,杳无消息,可叹人也。”春荪大疑,两眼瞪瞪的看定芷香,潸然泪下,芷香曰:“学生狂言得无冒触状元乎。” 春荪曰:“ 非也,缘先父母,与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