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明白,瑶华以为诧异。闲坐一回,遂各安寝。
瑶华因这两个初到,不便即露根底,当夜安稳而寝。次日起来问止岩,又早出去了。又一回,又见阿小送茉莉、珠兰、夜来香来,说师父叫送来的。瑶华谢了,拉住她讲了一回,才放她去。这三姐就替瑶华梳头。这原是内行,有什么梳不好。瑶华从镜里一照,连面容都增精彩了,心上十分欢喜。早膳后就问:"今日何处游玩?"阿巧道:"先从城里游起。这里有个狮子林,堆的好假山,也是名人手迹。玩了狮子林,再到沧浪亭,也就晚了。"瑶华仍带阿新、黄家的同行,意欲不穿道袍,三姐道:"姑姑的衣服款式都不好,须得另置,才好同我们一样。"瑶华又令说出身材、袖子、衣襟,要若干丈尺,并应做多少件。三姐又讲了一遍,瑶华据她所讲,又开了一片帐,与允长去照办。遂即出门,同到狮子林园内,上下游了一遍。瑶华心上想道:地步无多,磊落曲折,真是名人手迹,玩之不尽。复又到沧浪亭四围走了一转,不见奇异,但取其清秀而已,遂在一块大山石上歇足。阿新同黄家的到隔河看花去了,瑶华回顾无人,唤那两个来问道:"止岩师说你们两个都是二形子,可真么?"两个点头道是。瑶华道:"你们平日,自然要女即女,要男便男的了?"三姐道:"也有分别的,如我自午时后,能与女人交接,子时能与男子交接。他又换个过儿。"瑶华道:"如此,你们两个须要秘密,不可叫我那些人知道。若要求来伴我时,须各预为照会,免致他们猜疑。"三姐道:"姑姑若怕嫌疑,她庵中甚静,叫她去知会那些老尼让一两天。尽情畅快一回,岂不是好。"瑶华听说更是欢喜。正说着,只见阿新同黄家的过来了,遂一同回庵。见止岩先在静修堂了,桌上又铺设酒肴,像个请吃酒的光景,便问道:"今日又是谁的东?"止岩:"法弟前在舍下奉请不虔诚,今日又办了一杯水酒,请姑姑试行一个酒令。"瑶华道:"那里还要师父破钞,算我的罢。"止岩道:"也不费什么,无非请大家
热闹而已。"正说着,那五个尼僧也来了,遂各坐下。瑶华道:"酒令是想不出来,只好骗酒吃了再讲。"众尼道:"不必要令,只要豪饮爽快,也是一乐。"
瑶华放量一吃,不消说又醉了,其间情事不能尽述。第二日起身,已是已牌时候,见黄家的拿了江允长所办的簪环、衣服,都送进房来,瑶华一一检视,真比河南所做精巧,且各相称。又是三姐们替她梳头、插戴,极其精工。阿巧又请换衣服,三姐见瑶华贴肉还穿着衣,三姐从旁忽然笑将起来,道:"这样打扮,姑姑还穿着这两件衣,仍旧不像我们这里人物哩。"瑶华道:"今日且依你解松一天。"遂进帐里去卸下。阿巧隔帐偷窥,见浑身雪白,不觉为之流涎。一时换好,走出帐来,束上时样裙子,自己在镜里一看,宛然竟是个吴娘子,心上好不欢喜,自又悔道:那几年早知有这个好所在,也再不住在河南了。于是走出堂前早膳。白于玉同黄金钏走来见了,道:"公主竟想要做苏州人了。"瑶华道:"随乡学乡,过了这里,仍还我的旧日面目。"吃过饭,吩咐阿新、黄家的道:"今日去看看她们两个的家里,一会就回来,你们可以不必跟去。"两个答应了,遂同阿巧、三姐往那边庵里去。在路上僻静处,三姐对瑶华道:"姑姑走路终有些武相,旁有看见了,终疑不是我们这里人。"瑶华道:"你在前走,我来学学你看。"三姐遂在前头,袅袅娜娜的走起来。瑶华一步一趋,又看她身腰头脚如何摆。瑶华人本聪明,且又刻意相效,不过学走一条深巷,就得了个几分,又走了一会,已极相像了。阿巧在后道:"姑姑真学得快,如今实实看不出是外省人了。"瑶华正走得合意,忽然天变,作起阵雨来,只得走回。将近庵门,已是大雨倾盆,三人身上也都着了雨了,到得堂中,不免换去湿衣,只见阿小一手拿着个篮子,一手提着个酒瓶,冒雨走入堂中,说:"师父送与姑姑吃的。"瑶华细看,是一盘酥鸡,一盘笋肉,一盘嫩藕,一盘小菱,一大瓦瓶的酒。嗅其酒气,与止岩家的无二,遂道谢了,叫阿小且慢过去,就与她两个把这些东西慢慢吃着,要她教苏州话。阿小吃道高兴,真个逐句逐句的教了一大篇,瑶华心灵机巧,触类旁通,又令三姐:"此后不用另说官话对我,大约一两个月,我就会了。"见那雨一发下得大了,左右无事,又令阿小唱曲,声同箫管,吐字如珠。
不等晚膳,就令阿新将酒烫来,阿小也陪着,且唱且饮。少间,又加上晚膳菜疏,开怀畅饮,不知不觉的,又饮多了,雨尚未止,瑶华已倦不可支,遂唤白于玉来陪着阿小闲话,自家就去就睡了。其时天才靠黑,一觉睡醒,见窗间明月如画,又见三姐坐在旁边,瑶华道:"你还不曾睡么?"三姐道:"因见姑姑未醒,在这里伺候。"瑶华道:"难为你久待,阿巧为何不来?"三姐道:"她本是时候,所以不敢就来。"瑶华道:"既不是她的时候,你是时候了,夜静更深,不妨一试。你且上我床来。"三姐从命,遂与瑶华缠绵一度,却与男子无异。瑶华探其私处,真是别开幽境,遂道:"似你这样人,真世间罕有,怎么我就一得两个?"三姐道:"不然,我闻得似我们这样人,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