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姐道:"她本是时候,所以不敢就来。"瑶华道:"既不是她的时候,你是时候了,夜静更深,不妨一试。你且上我床来。"三姐从命,遂与瑶华缠绵一度,却与男子无异。瑶华探其私处,真是别开幽境,遂道:"似你这样人,真世间罕有,怎么我就一得两个?"三姐道:"不然,我闻得似我们这样人,随处皆有。"瑶华道:"我生长深闺,那知有此事。但你与男子交媾,其乐也同我们么?"三姐道:"这在各人各样,有时也遇着极乐的,有时竟不觉其乐,只有一人最好。"瑶华道:"是男是女?"三姐道:"是男,此人姓杨,号静夫,年纪也同我相仿。其人最为得法,凡女人遇了他,无不贴心悦服。我们这里人,有四句口与,道:"杨静夫,天下无,得亲近,体便酥。你说好不好?"瑶华道:"此人如今还在么?"三姐道:"再不要提起,大前年被一个淮安强盗头设计哄了去,至今还不得回来。以后有人打听得,这强盗叫做真珠泉,他是那一方坐地分脏的头儿,他是为爱嫖,早把此物烂去了,家中也无妻妾。"瑶华道:"既是这样,要哄这个人去做什么?"三姐道:"因他不能干这件事,最喜欢看人做活春宫。他家中妇女都是美貌,却是各处掠抢回去的,好就多留几时,若不好,鞭敲一顿,即时逐出,再不好,就要杀却。要这个人去,无非充做春宫图内一名通草的男人。你说苦也不苦。我们这些曾与他相好过的,想念起来,一个个恨切如骨。大家曾编过一只《黄莺儿》的词调,待我念与姑姑听。"遂念道:
可惜有情郎,戏花丛,名太彰,人皆知是风流将。堆黄金满箱,指青云可翔。为聪明,反上了糊涂当。骂强梁,好肥羊肉,偏与狗充肠。
瑶华听得有趣,不觉拍掌叫好,道:"你们这里的人,实在聪明,连做个词调都入情入理。"三姐道:"这也叫不得好,我们这里桥头巷口,这些油头光棍,听见左近人家做出些风流事业,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有人编造,到靠晚乘凉时就有小顽童唱出来了。"瑶华口中与三姐讲着,心里却又想,有此大盗为害地方,若能除去,也是一桩德行。遂问道:"今这个大盗还在么?"三姐道:"怎么不在,他手下的人,武艺个个高强,官兵直不放眼里。若要谋害人家,飞檐走壁的人都出在他门下。闻得他近日在海上与倭寇相通,在岸与流贼相通,使用银钱如同粪土,又有这些贪官往往还要求他周济,朝廷里边瞒得铁桶一般,他还怕谁?"瑶华听了,心上打算了一回,不觉沉沉睡去。睁眼时,天已大亮,急忙起身。阿新与阿巧、白于玉等都进房伺候,梳洗毕,阿新见众人出去,乘间对瑶华道:"婢子见公主道心有些不固,似乎要在此逗留之意。"瑶华道:"既已来此,道心那得不固,若游戏改妆,亦偶然之事,断不致动摇中念,你放心。但昨晚听他们说,淮安有盗首真珠泉,沿途掳掠,但逢过路者,即被拘留。若遇此等人,不加歼除,与我道行有亏。倘轻为举动,闻其手下各色人材都有。一个个武艺高强。你虽可挡一面。万一他也有和你一般的人在内,我一个如何抵挡得住?我到在此忧虑。"阿新道:"过了此间,一路都不好走了。前日闻师父嘱咐的话,只怕有三四处过不去的所在。只靠公主同我两个,实有不能。若再得如我这么一个就不怕了。"瑶华道:"这从何处找寻?"阿新道:"过了黄河,也还有。再有一说,婢子意中,如往前走,他们三对夫妻,竟可遣回。若在路上,既不能助力,还须要防护,岂不反多一累?若要伺候,到一处有一处,可带着即带,否则便留下。公主以为何如?"瑶华道:"这六人中白于玉、黄金钏还可助力,其余一概不能。但要生生拆开他们的夫妻,又是与理不合。"阿新道:"新收这两个中,三姐的臂力甚好,而且勇健,我昨日见她移开两个石磨,竟不费事。公主慢慢的指拨她些手法,也还用得。"瑶华点头道:"且到临行再定。"
以后日与止岩各处游戏,大约俱入于邪道,瑶华心虽明白,却借此以消孽债。这一日游玩回来,方才睡下,忽叫了一声啊哟。众人不知何事,急忙进房看视。究竟不知何故?请看下回便知。

第三十回 秀士家风诚古朴龙阳妩媚忒新奇
调倚《西江月》词曰:
  方叹孔门气象,忽闻盗窟龙阳。居然脂粉学闺房,别有春情鼓荡。
  谁个拓开幻境,敢同鸟道驰张。也都眇师逞猖狂,女色而今绝响。
话说瑶华方才睡下,忽叫了一声啊哟,众人急进房中看问,瑶华亦即坐起,对众人道:"我师有三个神针在身,方才臂上这一针浮动,想是催促起身前进之意。我们明日即打算起身,你们且安歇了罢。"众人才退。
一到次晨,写信与梅影,即打发三对夫妻回庄。正在料理得发晕,忽听见庵门前嚷成一片,不知什么情事,差人出去看了,回来说道:"就是止岩的兄弟,因他妻子陆氏与人通奸,将奸夫、奸妇都杀了,提着两颗人头,到城里来报官。先来寻他阿姐,回去替他管家。不想奸夫有个儿子,打听得他父亲与陆氏有奸,是潘秀才的阿姐得了铜钱,私下撮合的,如今被潘秀才双双的在被窝里拿住杀了,他儿子气苦不过,悄悄地跟着。潘秀才来城,在这庵前寻见了阿姐,正要那里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