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后,才有些倦意。刚要合眼睡去,忽听豁喇一声,前房塌卸了半边。又听见风声呼呼的响,渐渐如动雷一般,在顶上盘旋。复又听见天摇地动的大响了一声,吓得瑶华胆战心惊,急急起身,要叫阿新,摸到炕上,并不见阿新睡着,正在诧异,外边四个人亦都起身,喊叫起来。瑶华开了房门,点起灯来一照,见前房冲塌了五六根椽子,大家猜摸不出。瑶华道:"这像阿新飞腾上去,才冲塌的。"忙令桑二作法推算。桑二即时推算了一回道:"像是有一凶恶之物来加害,新姐去解此祸患。如今难星已过,大象已无妨了。"正说着,空中忽摔下一件东西来,众人开门一看,是一个和尚,捆缚在那里,像是跌晕的了,随着阿也从空飞下来。瑶华问道:"你在那里干些什么?"阿新道:"了也了不是,我正睡着,忽见师父来推醒道:快些起来解救,有大石飞来打你们了。我即时起来。师父道:来不及了,我就房间内飞去罢。所以婢子在房内飞了出去。见半空中有大石一块压将下来,婢子忙忙将身挡住,作法抛掷在五里以外。但不知何人所使,四下里一看,见有黑气一道,从天宁寺中腾起。遂一径到彼处,落下云头,见一僧人还在那里踏罡步斗,想必是这个贼秃作怪。拾了一条索子,运些灵气,将他缚了,提到这里,可将他灌醒问他,才晓得缘故。"瑶华咋舌道:"若不是师父搭救我们,都死在石下了。"即忙望空拜谢,众人也俱跪下叩谢了。瑶华道:"这也奇怪,我与这秃驴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加害?"桑二道:"大约还是汾州庙里的余党。"瑶华令阿巧速去烧汤灌救,阿新道:"可将这贼秃吊起来,恐怕会遁法被其遁去。"静夫同三姐帮着,将那和尚吊在庭中一棵树上。不一会,阿巧拿进汤来,众人将汤灌了一回,渐已苏醒。瑶华令静夫慢慢的问他。瑶华自去梳洗。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杨静夫来回道:"方才拷问这贼秃,他叫禅镜。前日他徒弟真修,在庵里作诅咒法,被我们的人摔死了,特与他徒弟报仇的。"瑶华道:"那个贼秃叫什么真修。"阿新在旁道:"我记得公主念那情书内,有个真修的名字。"瑶华想着笑道:"就是与李英莲姐妹来往的这个贼秃,大约会诅咒法的也是他。"静夫道:"放走这些和尚也是他。"瑶华道:"这个贼秃,实在可恶。难道我们这些人,该与他诅咒死的,我们的人将他摔死,也是应该。怎么他就用法,要害我们一队的人。这个实在该死!"阿新道:"我们还同他讲什么理,只请公主吩咐,怎么处置他就是。"瑶华道:"也不必太惨,只把他摔死了,却不为过。"阿新听了,即时飞身腾入空中,将那禅镜也提去了。
这里各人还睡得半醒不醒的,重又去睡。只有瑶华独自一个打坐。天要将明,已听见阿新回来,瑶华忙问道:"将他摔死在那里?"阿新道:"摔他在地,恐怕他会土遁。婢子见那块石头,正在大路口,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作了一个法,将大石掀起,将他塞在石下,已见脑浆迸出,大约不会活的了。"瑶华拍手笑道:"倒是你处得他好。"阿新道:"回来在云里,还碰见师父,说往后还有大难。付了六道护身符,叫公主和他们都随身收着,俟有急难,佩在身旁,可保无事。"瑶华叹道:"辛苦也吃了,不知还有什么大难?倒是死了,还做我的狐鬼去也好。"阿新道:"公主不要悔心,凡修仙学道的,无有不从艰难中出来,只要磨得出来,便有好处。"瑶华道:"也有磨不出头的么?"阿新道:"多得很那。夙根浅薄的,虽有十分道行,也只免得轮回。"瑶华道:"我的夙根如何?"阿新道:"公主若夙根浅薄,师父亦何肯如何扶持?"瑶华道:"师父的扶持我,真是恩山义海。但是何不与我同行,岂不更加迅速?"阿新道:"不然,如书生之登科第,虽有明师教导,但能窗下指拨,不能代入场中作文字。况中科第,凭你状元、宰相,也要历过多少场屋之苦,到那命运享通之时,才能如意。修证大道,亦是如此。"瑶华点头称善。已见阿巧、三姐进房来道:"杨静夫问今日走不走?"阿新道:"今日必定要走,免得此间人多猜疑。"瑶华道:"很是,你可去催各人,赶紧收拾,不必在此间早膳了。"阿巧忙令三姐去知会外边,同阿新两个收拾瑶华房中物件。不一会,桑二来说道:"牲口都拴好了,请公主起身罢。"遂各拴上驮子,上了牲口前行。
行过数里,阿新遥指山凹中一块大石道:"公主你看,那块大石,就是要飞来压我们的!"众人看了,都咋舌吃惊。静夫道:"这块石足有一亩多大。"走了几日,已将到汉中,忽见长史赵宜,挤在逃难的人丛中,一身褴褛,前前后后的乱窜。瑶华眼快,即令静夫前往叫住。那赵宜站住了脚,见瑶华到来,趴到地下,号啕大哭。瑶华深觉怪异,忙令起来,问其何事到此?那赵宜呆呆的望前指道:"公主此去保宁,只有几十里。天还早,若与我一匹牲口骑了,我先往前去打个店房,请公主到那里暂歇,我有一肚子的话,这里说不出来。"瑶华见其情状,必有事故,忙与阿新商量,桑二道:"不用商量,且把我的牲口叫他骑去,我靠晚些竟来店中就是了。"说罢,跨下牲口,那赵宜拉着跨上,打上两鞭,飞也似去了。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