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但只见旗帆蔽日,刀枪如麻,王氏见了心中也有些害怕,无奈有夫主的书信,不能不去。正当这王氏迟疑,贼营中的喽卒应声发喊说:“那一道姑,难道没有眼么?这是兵马营盘,不可前进。”
王氏止住脚步,说:“尔等不罢乱嚷,进去报与你家女大王,就说有武当山的道姑要见。”喽卒闻言,报到中军。邓金蝉听见武当山三字,连忙出来迎接。一见王氏,说:“仙姑尊姓大名,到此有何见教?”王氏说:“兵主,出家人姓吴名金娥,奉武当山徐道爷的命令,前来与兵主共图大事。”金蝉说:“原来咱是一师之徒,小妹多有仗赖。”言罢,将王氏让进大寨,分宾主坐下。吃罢酒饭,二人对坐叙谈。金蝉说:“仙姑今日到此相助,有何良策?”王氏说:“兵主,我在武当山学艺多年,兵法战策略通一二。昨日老师夜观天象,说是兵主在此用兵,也是他的门徒。他从前化缘之时,曾与兵主留下一本《阴魔宝录》,那上边不过是哄弄愚人的一些魔法,不能成其大事,因此给了我一本《六甲天书》,差我前来送给你。书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以拘神遣将,呼风唤雨,纵然遇见神仙,他也难出我手。”金蝉听了这些言语,她那心中悠悠忽忽神思不定,竟自想道:我自得了《阴魔宝录》以为此外更无奇书,可以独自逞能,今听道姑的言语,这书竟是不为奇了。思想多时开言问道:“仙姑,小妹意欲借那天书一观,不知可否?”王氏说:“这书轻易不使人见。你我一师之徒,看也无妨,兵主可秉上灯烛,退了左右,净手焚香,方可看的。”金蝉听了,忙吩咐丫鬟秉烛,退去,不许私入帐房。
吩咐已毕,王氏才从锦囊之中取出天书,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边。金蝉连忙净手焚香,走向前去。一看,只见那本皮上写的是《六甲天书》,揭开一看,上面画着几道灵符,皆不认的。正然端详,王氏伸手揭过,说:“兵主请看第二篇罢。”
金蝉又瞧二篇,上面写的尽是呼风唤雨的灵咒。正然观看,只听的营外喊叫连天。王氏伸手把书合上,说:“兵主,你听外面为何喊叫?”金蝉看书的心胜,说:“仙姑别要管他。”言罢,揭开又看。有一个喽卒飞奔帐前,丫鬟把手一摆说:“姑奶奶有令,不许擅入帐房,有事外边禀吧。”喽卒止住脚步,高声喊道:“不好了!有人劫营来了!”金蝉正然看的高兴,听见这话心中不悦,往外喊道:“既然有人劫营,叫众头目出去堵挡。”言罢揭开又看。喽卒又来报道:“劫营的势大,头目们堵挡不住。”金蝉听见,又对望王氏,言道:“仙姑,这第三篇上有一道灵符,专退偷营的敌兵,仙姑何不试验试验?”王氏说:“我也正要如此。”忙取笔砚黄纸,照样画了一张灵符,叫丫鬟传与喽卒拿到营门以外烧化。喽卒接符飞奔营门以外,用火烧着,向空—撇。小塘看见,倾兵回营。喽卒连忙回到帐房以外说:“姑奶奶,小人方把灵符烧化,那劫营的都跑回去了。”金蝉听说,满心欢喜,才然要往后看,王氏把书合上,说:“兵主,此书不可看完,怕的是泄漏天机,得罪神圣。”说着,将书收在锦囊之内,故意的装了个困倦的形像,伏在桌上竟自睡了。金蝉用手推了两推,叫了几声,王氏动也不动。
金蝉坐在那里,心中只想着那天书,忽然心内想道:常言说的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位道姑虽是前来助我,各人有了宝贝是各人的能处,如今趁她睡熟,何不将那天书偷换过来,明早看个机会打发她回去,她若知觉前来问我,我就和她胡赖一回,有何不可。主意已定,又到王氏耳边叫了几声,见是无有动静,遂伸过手去从王氏锦囊之中摸出假天书来,又从自己囊内取出《阴魔宝录》与王氏装在囊内,将假天书揣在自己怀中,吹灭灯烛,上床侧身而卧。
王氏得了《阴魔宝录》,心中大喜。她二人各有心事,俱没睡熟,天明一齐起来。金蝉说:“仙姑,想必昨日路途辛苦,尊体困倦。伏在桌上就睡了,连叫几次不醒,所以不敢惊动,夜间多受冷了。”王氏说:“昨日真是乏了。”二人言语之间绝不提那天书一字。过了—会,用过早饭,忽有喽卒来报小塘在营外讨敌。金蝉正然没法开发王氏,见说有人讨战,她那心中想道:趁此机会何不叫她去临阵,倘若失机丧命,后患可免;若是得胜回来,那时再作议论。主意已定,向王氏言道:“今有敌将讨战,意欲叫仙姑出去显显手段,不知尊意如何?”王氏正想这么句话,不由的连声答应。金蝉说:“可用披挂么?”王氏说:“不用,交战时我腰中有此宝剑足矣,可以成功。”金蝉说:“既然如此,我与仙姑瞭阵。”言罢提刀上马,和王氏直扑阵前。此时小塘也在步下,后面跟着许多乡民。一见王氏满心欢喜,彼此紧行几步,相离切近,小塘说:“贤妻,宝贝可到手么?”王氏说:“已经得到。”小塘说:“既然如此,同我回营。”言罢,携手同行,竞自回去。金蝉看见,心中纳闷,高声叫道:“仙姑,你与贼人有连手么?为何跟了他去?”王氏说:“兵主,你休推睡里梦里,淹二人乃结发夫妻,做成圈套取你的宝录,现今宝贝已到我手,你可还有什么能处!”金蝉听了这话,气的她怒发冲冠,撒马抡刀赶上前来。小塘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