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刘六一刀劈于马下。刘七一见心中着忙,才然旋马要退,被承光赶上,一刀也送了性命。
  那些贼兵败回营去,一齐乱嚷:“邓姑奶奶,可不好了!二位大王一齐丧命,各人快逃生罢!”邓金蝉说:“休得胡言,哪个要走,先把头来割下。”众人说:“姑奶奶你不知道,这来的全是些天兵天将,厉害着呢!”金蝉说:“尔等不要惊惶,就是天兵我也不惧。”言罢披挂起来,提刀上马,带领着五百喽卒,放炮出营。
  且说承光力斩二贼,小塘才要收兵,听的贼营炮响,知是又有贼将出来,把住阵角,往贼营一看,只见两杆黄旗分为左右,一员女将飞马出帐而来,真真是而似桃花初放,纤腰如杨柳拭轻风,衬着全身的腰甲,更显的姣柔可爱。小塘观罢,用声招呼:“那一马上女子莫要向前,即早递名姓,我好度脱与你。”金蝉听得有人招呼,抬头往对面一看,见是一个儒流秀士,便开言答道:“问吾,听真,吾乃武当山弘阳教主余道爷的门徒,姓邓名是金蝉。尔是何名?通报上来。”小塘说:“我乃纯阳老祖的徒弟,以儒教归玄门,姓济字小塘,道号随缘子。今领天兵前来,若知好歹,收邪归正,还有生路。若执迷不悟,管叫你马下丧生。”金蝉说:“好匹夫,伤我二位表兄,还敢在姑娘面前胡言,看我的刀罢。”催马抡刀直扑小塘。小塘一见,照承光吹了一口仙气,承光撒马抡刀迎将上去,两个人战了多时,金蝉见承光杀法厉害,不能取胜,虚幌一刀,败将下去。这承光乃是杀星附体,不知不觉追赶下去,邓金蝉回头一看,见承光赶的相近,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剪的虎来,口中念念有词,往空中一撒,竟成了一只飞虎从空往承光扑来。承光的杀星不过是个鬼魂,一见飞虎,吓的一阵旋风扬长而去,单留下一个承光,哪里还能支持,被那飞虎呼的声音,扑于马下,众喽卒拴进营去。小塘一看,忙又叫苗庆出马,也是被贼人如此捉去。
  小塘无奈,暂且收兵,到了夜深之时,暗暗取出五鬼葫芦,叫出五鬼,问徼、苗二人的吉凶。五鬼说:“法师不必忧愁,承光不过两日监禁的浮灾。一枝梅今夜即回。”小塘说:“邓金蝉的来历可知道么?”五鬼说:“她原是个财主的女儿,因有个化缘的道士给她家化缘,给她留了一本邪书,叫作《阴魔宝录》,她的本领全仗着此书。”小塘听了将五鬼收进葫芦,取了一些白纸,做成一本书,吹了口仙气,篇篇画着符咒,皮上写着《六甲天书》,又写了一封家信与天书收在一处,专等一枝梅的信音。这且不提。
  且说邓金蝉把徼、苗二人拿进营去,看了看承光人品魁伟,刀马又好,想要招他为夫,遂吩咐喽卒将二人绑在两处,用心看守,等捉了姓济的,一同斩首报仇。
  单说一枝梅这个帐房,共有七八个喽卒轮流看守,一枝梅从灯亮之中见有一人甚是眼熟,想了半天,暗暗说道:这不是焦二黑么!他当日在禄米仓偷盗官米问成乌龙江的军罪,我因与他是街坊,使了好几两银子救出他来,今日相遇为何他不理我,想是离的日子久了。一时认不出来,待我使个声光,看他怎样?主意已定,自己叹气,言道:“我苗庆住在北京永定门外,不料死在伯州贼营之中,无亲无故,谁是个救手,看起来我这命算是没有救了。”苗庆自言自语,通了名姓。焦二黑听见这话,又把苗庆瞧了一瞧,不禁吃了一惊,心内言道:这是我救命的恩人到了,我若是不救他出去,岂不是知恩不报!想了会子,拿了一个主意,到了帐房外边,复又回来说:“夥计们,你看前帐房里好不快乐,吃酒的吃酒,抓骰的抓骰,怎么咱就倒运,在此看着这个败将,你们且坐着,我要先睡上哩!”就有那好事的说:“且慢,我们要出恭去咧,你且在此看着。”言罢出去了两个,往前帐房而去。过了一会,又有两个言道:“焦兄弟,咱们在此看守败将,干系不小,他们一去不回,只叫咱在此处是个什么道理?贤弟,你且自己看着,待俺找他们来去。”言罢又去了两个。
  焦二黑看了看,只剩了自己,走到苗庆跟前悄悄的问道:“恩人,你还认的我么?”苗庆说:“你是焦二黑,怎不认的。”二黑说:“我有心救你,但只是贼营防的甚严,只怕不能出去。”苗庆说:“这却无碍,你只给我松了绑,我自有法出去。”二黑听说,连忙用小刀割断绳锁。一枝梅起来,见旁边立着一个挡箭木牌,忙从腰中取出石灰,在术牌上画了一只小船,用手挽定二黑说:“贤弟,你也上去,同我走罢。”接着把二黑推上小船,自己随后也跳上去,念动咒语,那船就走起来了。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小塘夜造假天书 王氏计换阴魔录


  话说苗庆和二黑坐着小船,不多对到了自己营中,见了小塘,把遇见二黑方得逃来的话说了一遍。小塘大喜,谢过二黑。小塘说:“苗贤弟,徼兄弟怎么样了?”苗庆说:“俺二人未在一处,不知他是怎样。”小塘说:“我已算定,他有两日灾难。这且莫论,我有一封家信,还有假天书一本,烦你暗用遁法送进城去。你王氏嫂嫂必与徼贤弟家同居,你可将此书信、天书交与王氏,即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