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是个大明国差来的两个元帅,一个道家、一个僧家,其实的厉害,杀了一个总兵官,灭了一个金毛道长,却不是一场兵火?’咱心里倒好笑,指着咱说元帅,就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咱又问他道:‘怎么混沌了一场?’他说道:‘为因抗拒了那两位元帅,不曾递上的降书降表,却就吃他一亏,把我们这一个国,下了甚么禁符,弄了甚么术法。致使得这三五年间,满天重雾,混混沌沌,不辨东西南北,不见日月星辰。也没有商贩等船到我这里来,我这里也没有人敢出外去。’咱问他:‘可过得日子么?’他说道:‘只是混沌些!渔樵耕牧,却比旧时一同,日子倒是过得。却又有件好处,三五年间,没有半个人死,没有半个人害病,这个又好似旧时。’咱问道:‘是几时开的?’他说道:‘才开五七日。’咱心上还要问他,猛空的那里一声铃响,转过身来,恰好还在这里。似梦非梦,何等的奇妙。”王爷道:“你们众人看见些甚么?”众人道:“地方都是一同。只各走各人的路,各撞着各样人。”王爷道:“你们撞着甚么人?也说一个。”马公公道:“咱撞着一班白须长者饮酒。”洪公公道:“咱撞着一群光头娃子放羊。”侯公公道:“咱撞着锄田的吃着二十四样小米饭。”王公公道:“咱撞着三绺梳头的都穿着二十四幅青腰裙。”张狼牙说道:“我进城门之时,撞着四个人:一个手里一口快剑,一个手里一张琵琶,一个手里一把伞,一个手里一条带。”马游击说道:“我出门之时,也撞遇着四个人:一个手里一撮米皮,一个手里一座东岳,一个手里一盏灯笼,一个手里一骑秃马。”王爷道:“这些人是个甚么意思?”国师道:“贫僧有所不知。”天师道:“贫道更不得知。”天师口便说道:“更不得知。”脸上笑了一笑。
毕竟不知天师这一笑甚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95回 五鼠精光前迎接 五个字度化五精
诗曰:
圆不圆兮方不方,须知造化总包藏。
玉为外面三分白,金作中央一点黄。
天地未出犹混沌,阴阳才判始清光。
赢于撒发君民乐,胜上天宫觐玉皇。
却说撒发国收在凤凰蛋里面,愈加福寿康宁。四位公公看见四样人物,两员将军看见两班人物,都不识得是个甚么意思。只有天师笑了一笑。王爷道:“天师这—笑,想是有个高见?伏乞见教。”天师说道:“贫道非敢妄笑,只是恭喜国师老爷无量功德。”王爷道:“怎见得无量功德?须要天师老大人见教一番。”天师道:“一班白须长者饮酒,白须是老,饮酒是钟,这叫做老有所终。一群光头的娃子牧羊,娃子是幼,牧羊是养,这叫做幼有所养。锄田的吃二十四样小米饭,锄田的是农夫,二十四样饭,是米多不过,这叫做农有余粟。三绺梳头的穿二十四幅青腰裙,三绺梳头是个女人,二十四幅青腰裙,是布多不过,这叫做女有余布。张狼牙撞着四个:一个一口剑,剑是锋风;一个琵琶,琵琶是调;一个伞,伞是雨;一个带,带是顺。进门去撞着,从此以前,风调雨顺。马游击撞着四个人:一个米皮,米皮是谷国;一个东岳,东岳是泰;一个灯笼,灯笼是明 ;一个秃马,秃马无鞍是安。出门来撞着,从此以后,国泰民安。总而言之,是撒发国君民人等收在凤凰蛋里,坐了这三五年来,老有所终,幼有所养,农有余粟,女有余布,从此以前,风调雨顺;从此以后,国泰民安。这却不是国师老爷的无量功德?故此贫道恭喜,不觉的笑将出来。”王爷道:“原来有此一段情由。可喜!可喜!哪一个不叫声:“佛爷爷!”哪一个不念声:“阿弥陀佛!”各自散去。
不觉的日往月来,又是三个多月。国师老爷坐在千叶莲台之上,叫过阴阳官问道:“从开船以来,一总走了多少月日?”阴阳官回复道:“走了八个半月。”国师道:“既走了八个半月,该到满刺伽国。”阴阳官禀道:“路途遥远,算不得日期。”国师道:“虽算不得日期,甚么样的顺风,尽日尽夜而行,差不多也是年半来了,岂有不到之理?”
道犹未了,红罗山神和铜柱大王两个跪着,一齐禀事。国师道:“生受你二人在船上护送。”两个齐说道:“弟子们没有甚么生受,还是生受明月道童和那二位行者,每日每夜如此顺风。”国师道:“都是一同生受。你两个来,有甚么话讲?”两个齐说道:“适来听见佛爷爷问满刺伽国,此处到那里,只消三昼夜工夫,苦不远路,特来禀知。”国师道:“既不远路,便自可喜。你两个且各方便着。”
果然是过了三昼夜,蓝旗官报道:“前面经过一个国,不知是个甚么国?不知可收船也不收船?”二位元帅即时请到天师、国师,计议前事。天师道:“收了船,着夜不收去打探一番,便知端的。”国师道:“不消打探,此中已是满刺伽国。”元帅道:“国师何以得知?”国师道:“三日之前,铜柱大王们先来告诉贫僧,故此贫僧得知。”二位元帅不胜之喜,说道:“天师门下有值日神将听令,国师门下却有山神大王听令,三教同流,又且同功同用。妙哉!妙哉!”
道犹未了,元帅传令收船。收船未定,蓝旗官报道:“船头上有五个将军迎接。”元帅吩咐他进来相见。五个将军进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