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释格物知至,使人知所谓格物者,至其理,必身至之,而非闻见想象之粗而已。此其为益甚大,故诸生不可不仔细看。古本其它节节皆有条理。
  
  一、本书院正道及两阶,乃先生长者往来之处,诸生[升降,只]宜由两廊下及旁阶行之,不可僭越以[犯不敬]之罪。
  
  一、诸生读文须从五经,至於秦、汉而止。看诗当从三百篇至於汉、魏而止。其下偶丽之文,律诗之类,去古[甚]远者,戒勿以接於耳目,令胸中无一点时俗之气,[则]所养气象自别。诗文自古,心术亦古矣。
  
  一、朔望或朝夕参见质疑请益之后,即随意歌诗二章、三章,陶养性情,又长人意思。
  
  一、书院凝道堂乃师生讲学之地,非饮食之客、异教之人所宜居。非德行道艺可为师法者,勿以设座。设之别轩可也。
  
  一、诸生人人皆学歌诗作乐,以涵养德性。舜命夔典乐以教冑子,此其深意,安可一日缺此?或读书至深夜,则会於本斋歌诗,以畅意气,又长一番精神。
  
  一、朝廷立有太学及府州县学,所以教养人材甚密。本山书院,不过初为退居求志之地,四方儒士因而相从讲学。间有生员相慕而来,亦所不却,但只可以请假养病,因而来山从学。盖提学学师,乃朝廷所立之师也,辞师以从师,於义理恐有碍。
  
  一、寅宾馆所以处远方相过之客,宜常虚之以待其人,诸生不宜居之。进修、敬义二斋,虽诸生会讲之地,[客]若来,众亦以处之可也。
  
  一、鄙意以为吾辈去圣人虽远,亦当以圣人为法。圣人,天地之量,天地间何所不有?圣人之量何所不容?善者固欲其归於至善,恶者亦未尝不欲其同归於善。若善者容,而恶者不容,则又何贵於圣人之教?故绝孺悲、责由、求,皆仁也。圣人之立教,为恶者设也,如医为病者设也。若有内外彼此,即自陷不仁。诸生善恶之念,当自省察,毋令为师所弃绝可也。
  
  一、远近有年学相若之士,欲来相依讲究者,以客礼待之,时致馆谷之诚。
  
  一、本书院有好义之士,所置学田,随年所收多寡,贮之公廪。量诸生之贫,及远方不能褁粮者给之。置支销簿,以公正之人主其事。
  
  一、凡来相见者,若非问学道义之士,不敢泛接。若果问学道义之士,亦必依士相见礼,先有摈介言词,通刺揖让。若无摈介言词,通刺揖让,突然无因而至前者,不敢泛接。或卧病闭关二日、三日,虽有问学道义之士,有摈介言词,通刺揖让,不能出迎。虽劳相候二日、三日,亦不敢矫情相接,以害诚心直道,庶其亮之。
  
  泉翁○○西樵大科书堂训卷五
  
  泉翁大全雍语序卷六
  
  雍语者何?南雍诸子录吾师甘泉先生论学语也。语非先生贵也,无行而非教也。夫天下之士,靡於习而弗讲於学久矣,是故语非先生贵也,而有时乎不能以不语。盖先生之养士也,乐以乐之,礼以理之,诚以动之,仁以居之,故觌其德而兴起焉者,犹夫知食之可以饱而求焉。其於先生之言,入其耳而感发其自然之机,犹夫食者之必饱也,其曷能忘诸?夫天下之士,一旦闻先生之教,信向之若此,岂非天实昌国家皇极师道之统,以接孔、孟之传也欤!孔、孟之学本乎易简,淆之以佛则乱。惟先生之於孔、孟,其求之也至,故其辟佛也严。其辟佛也严,故末世一切纷然淫诐之说,先生皆莫之能同然。兹录既成,幸与四方共之矣。学者诚虚心以求,而不以私见贰之,则孔、孟明白正大之旨,不益畅於兹录也哉!
  
  嘉靖乙酉冬十二月门人武陵蒋信序
  
  泉翁大全修雍语序
  
  卷六
  
  雍语初刻,盖一时同门各出所录,未获厘正。读者弗究,遂遗其精义,以贰於先生之教。珠窃病之,乃谋诸葛子涧,参互以订焉。刊其复者,约其烦者,正其讹者,通其塞者,补其阙者,求以不失先生之所传尔。旧卷凡八,今为六;旧篇凡十六,今十二;旧章凡三百九十,今二百四十一。刻之者犹涧也。昔先生始设教於雍,珠朝夕侍侧,先生手樵语授之,乃有志焉兹语也,终获涧同力而定,寔喜初志之竟云。
  
  嘉靖丙戌冬十一月门人江都沈珠序
  
  泉翁大全雍语后序
  
  卷六
  
  刻雍语成,门人葛涧告於同志曰:「夫道,浑浑尔也,粲粲[尔]也。浑浑也者,体也,大而无穷;粲粲也者,用也,周而靡遗。言体则用矣,言用则体矣。一而二矣,二而一矣。析用而言体,则偏其心於内,偏内则离物,离物则高,高则荡,其归也为空虚,为寂灭。析体而言用,则偏其心於外,偏外则滞物,滞物则卑,卑则暗,其归也为辞章,为功利。以是求道,日远也已。曷不观是心之原乎?心也者,出於天也。惟天至虚,惟心无物;惟天至实,惟心体物。惟虚实一气,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