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钗缘》之袭《西厢》、《西楼》同,若此,又何必为之 聊举一二于此,为之戒。
泰州张良御太史作《陆吴州墓碑》云:“公以余力作为词曲。《一帆》、《双鸢》,流传名部,皆取办于杯茗立谈之间。”
卓珂月作孟子塞《残唐再创》杂剧小引云:“作近体难于古诗,作诗余难于近体,作南曲难于诗余,作北曲难于南曲。总之,音调、法律之间,愈严则愈苦耳。北如马、白、关、郑,南如《荆》、《刘》、《拜》、《杀》,无论矣。入我明来,填词者比比,大才大情之人,则大愆大谬之所集也,汤若士、徐文长两君子其不免乎 减一分才情,则减一分愆谬,张伯起、梁伯龙、梅禹金,斯诚第二流之佳者。乃若弹驳愆谬,不遗锱铢,而无才无情,诸丑毕见,如臧顾渚者,可胜笑哉!必也具十分才情, 无一分愆谬,可与马、白、关、郑、《荆》、《刘》、《拜》、《杀》颉之颃之者,而后可以言曲,夫岂不大难乎 求之近日,则袁凫公之《珍珠衫》、《西楼梦》、《窦娥冤》、《鹔鹴裘》,陈广埜之《麒麟罽》、《灵宝刀》、《鹦鹉洲》、《樱桃梦》,斯为南曲之最;沈君庸之《霸亭秋》、《鞭歌伎》、《簪花髻》,孟子塞之《花前笑》、《桃源访》、《眼儿媚》,斯为北曲之最。余平时定论盖如此。今冬遘凫公、子塞于西湖,则凫公复示我《玉符》南剧,子塞复示我《残唐再创》北剧,要皆感愤时事而立言者。凫公之作,直陈崔、魏事,而子塞则假借黄巢、田令孜一案,刺讥当世。夫北曲之道,声止于三,出止于四,音必分阴、阳,喉必用旦、末,他如楔子、务头、衬字、打科、乡谈、俚诨之类,其难百倍于南,而子塞研讨数年,其谨严又百倍于昔。至若酿祸之权珰,倡乱之书生,两俱磔裂于片楮之中,使人读之,忽焉 嘘,忽焉号呶,忽焉缠绵而悱恻,则又极其才情之所之矣。于我所陈诸公十余本之内,岂不又居第一哉。子塞将还会稽,别我于桃花巷中,酒杯在手,舆夫在旁,匆匆书此。”

卓珂月又有《百宝箱》传奇引云:“昔者《玉玦》之曲,风刺寓焉,刻画青楼,殆无人色。嗣赖汧国一事,差为解嘲,然后渐出墨池而登雪岭。乃余览白行简所述李娃始末,颇多微词者,何欤 归自竹林,憇于姨宅,目笑手挥,以他语对蝉蜕之局,娃与闻之矣。迨夫雪中抱颈,拥入西厢,惧祸及身,非得已也。必可以生青楼之色、唾白面之郎者,其杜十娘乎 此事不知谁所覩记,而潘景升录之于《亘史》,宋秋士采之于《情种》,今郭彦深复演之为《百宝箱》传奇,盖皆伤之甚也。”

詹允龙雷岸有《琼花梦》杂剧,河阳赵士麟为之序,见《读书堂文集》。又作《詹允诗序》云:“雷岸未显时,着有《琼花梦》传奇剧本。予早年读之,讶曰:‘此言梦也,而非梦者能言之也。’既而雷岸以博学宏词荐,由检讨而宫允。文章、词赋,冠绝一时。”
尤西堂《钧天乐》自记云:“丁酉之秋,薄游太末。主人谢客,阻兵未得归。逆旅无聊,追寻往事,忽忽不乐。漫填词为传奇,率日一出。出成,则以酒浇之,歌呼自若。阅月而竣,题曰《钧天乐》。家有梨园,归则授使演焉。明年科场弊发,有无名子编为《万金记》。制府以闻,诏命进览,其人匿弗出。臬司某,大索江南诸伶杂治之。适山阴姜侍御还朝,过吴门,亟征予剧。同人宴之申氏堂中。乐既作,观者如堵墙,靡不咋舌骇叹。而逻者亦杂其中,疑其事类,驰白臬司。臬司以为奇货,即檄捕优人,拷掠诬服。既得主名,将穷其狱,且征贿焉。会有从中解之者,而予已入都,事得寝。己亥大计,臬司以贪墨亡命,寘极典,籍其家,闻者快之。”西堂又有《读离骚》、《吊琵琶》、《桃花源》、《黑白卫》、《李白登科记》五种。《李白登科记》:白状元,杜甫榜眼,孟浩然探花,立格最奇。
西堂题《北红拂记》云:“愚谓元人北曲,若以南词关目参之,亦可两人接唱,合场和歌,中间间以苏白,插科打诨,无施不可,又为梨园子弟别辟蚕丛。此意无人解者,今于荔轩先生遇之。唐人小说传卫公、红拂、虬髯客故事,吾吴张伯起新婚,伴房一月而成《红拂记》,风流自许。浙中凌初成更为北剧,笔墨排奡,颇欲睥睨前人;但一事分为三记,有迭床架屋之病。荔轩复取而合之, 大约撮其所长,决其所短,又添徐洪客采药一折,得史家附传之法。”

《玉镜台》演温太真事,《投梭记》演谢幼舆事,《花筵赚》合太真、幼舆而演之。《投梭》笔墨雅洁,情词妙为胜。
偶于市间得一写本种鳞书屋外集,两剧:一、《蓬岛琼瑶》,为余本忠收服海寇事;一、《花目题名》,则品题花目,以郁李为状元、海桐为榜眼,红梅为探花,木樨为传胪,杜鹃下第,而以丁香配郁李,卷首题田氏撰。
孙偀,字商声。诗、古文简洁有法度。性孤冷,不喜谐俗。每就研席,辄怒其馆主,不合而去。所著《海棠缘》传奇,痛诋伧父,盖以此也。



本文蒙福州陈汉资先生及其天勤工作室根据《中国古典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