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称医师,以加敬重。医生亦善待病者,尽仁术。然当其未通于泰西,皆依汉法,犹本岛今日医生。及取洋术,日进月步,名医辈出,蔚然成家。其最称国手,如佐藤、桥本、池田、松元、青山、佐佐木,实东洋之杰,远近请诊者,门前成市。当其施术也,眼光透于肺髓,莫不迪中,使扁、仓复生,何以加其术乎?本岛之入我版图也,总督府先设医院于各地,大施其术,起废回死,不可胜数。然而台人中亦未信日医者,盖拘于古而不通今者,是可悯矣!

  评曰:医生、医师,其物同而称呼异者,偶足以评其待遇之厚薄、技术之精粗欤?

  又曰:旨者我邦医药,概模仿清国,所谓轩、岐、扁、仓之术,莫不师宗之。兰法一传,而其术顿进。今也,专取独法,颇极精致。若举我力能足扶益清、韩两国者,医术实为之最,宜哉。近时应清朝之聘,航海者频频相踵,是亦时势之变迁,刀圭之隆运矣。

  产婆

  台地亦有产婆,家有妊妇则聘之,婆隔日来而诊之。及分娩,洗儿护母,恳笃尽仁术。其谢金大抵自一圆至五、六圆,虽富豪者不过二十余金。唯贫家不能聘婆者,近邻老妇有经历者往而举之。婆一名曰「先生妈」,年齿大抵三十岁以上,妙龄者殆稀。昔时日东产婆,年齿不超四十岁,则不得信,是以无妙龄产婆。今也,泰西产婆术大开,立学校,养生徒,不得卒业证书者不许之;是以妙龄产婆续续辈出,「婆」之一字殆不相适合。然其术之精巧,超绝于古之老婆者,往往有焉。可谓文明之余泽矣。

  评曰:日人渡台以来,提家眷者频频相踵,而其感缺乏者,学制之未成立也、家屋之未落成也,而如产婆亦其一。今闻台地产婆之风,其宜降心而举多儿也。呵呵!

  当铺

  台人称曰当铺者,即内地质店也。当铺有二种:其大者曰当铺,小者曰展当店。当店之金利,对一圆取二钱;展当店殆倍之。而当铺偿却期限四月,展当店二月。期过而不偿还者,卖却其物器,亦如内地质店规约。巡抚刘铭传莅任于此地也,恶其贪暴利、苦贫弱,严禁之。其后更设官当者,而其害倍蓰于昔日。今也禁解,大稻堤艋舺市中,营当铺、展当店者,往往有焉,未知其利害得失之所在云。

  评曰:当铺、质店,名异而其业相同,人间社会必须之物。唯监察法不精到,则盗赃滋炽,不可防遏;当局者宜致思已。

  市场

  台人急于生理,殖利之事,莫不讲究,如市场最为然。自鸡鸣至点灯,辐辏殷赈;自鹅鸭蔬菜类,至米、盐、茶、纸之伦,莫不排陈而应需。是以一过场中,凡日用之物,莫不立办也。场中有管事者,凡征税、配置、扫除等杂务皆掌办之。近时我警察有市场监督法,最注意于卫生、风俗之事,秩然改面目云。

  评曰:市场者,古圣王之所制定,人生最重要之事。其宜设奖励改善之法,以讲相生相养之道矣。

  演戏

  台人好演戏,与日人相同。祭典农岁,必为演戏以乐之。所演大抵三国志、水浒传、西游记类。优皆男,女优甚稀。其所谓舞台者,皆临时设之,无常置者,其形如我神乐殿。弹竹鼓锣,锵然、填然聋人耳。而优皆魁梧伟男子,峨冠长髯,动止快活,剑舞戟飞;或为鸿门之会、或为三雄之宴,勇壮杀伐之风有余,而少情趣致密之态。且言语不通,其所观真有隔靴搔庠之叹。且以其技艺比我名优,则岂啻霄壤月鳌?

  评曰:曾闻福州俳优,其最上者岁入千余元,上海三千元;乃知日东名优,在其伯仲之间。嗜好之厚,可以知矣。

  讲古

  占坐于街头一方,高声谈古事,听者如堵,是为讲古师。所讲三国志、水浒传类,辩舌夸张,抑扬波澜,使人起情;我所谓「鞓讲释」者。唯彼见书而讲之,我则记臆谈之,其感情稍异。台人欲激励士气,则往往用此方许云。

  评曰:本邦「军师谈」,其初亦皆展书而讲诵之,后遂废之;盖熟能生巧,而技益进矣。

  又曰:闻匪魁之企动乱也,先以讲古师演戏激其气,而后啸集不逞;故不下禁改演戏之趣,则不能以保至安。是虽如未足措信;使不智无学之民,目观彼群雄竞起舞剑挥戟之状,耳听杀伐盗掠之事,则其激发客气,投匪群之中,亦必然之事。经世者其宜费一思矣。

  讲善

  讲古之外,有讲善者。在稠人广坐之中,谆谆说彝伦道德慈善之理。引证虽鄙近,不流谑;辞气虽不高尚,不失邪。使听者自发慈悲仁爱之心,而己未曾受一钱。是我所谓「心学道话会」之类耳。其劝善惩恶之效,亦不鲜少。是以除秀才、绅董之有学者之外,受其感化甚多云。

  评曰:以通俗鄙近之语,巧说人世日常之道,善使入俚耳者,莫若于通话。讲善所为,其亦庶几矣。

  剃头人

  台地无理发铺,但剃头人担器械徘徊街上,招之则解担于庇下,置榻陈盘,刷剃梳辫,而后摩肩打背,似内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