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状。满身蓄气,眼闪口结,亦足以养体力矣。闻拳斗者,武秀才之所行以养武,与彼扛石、射的术相并课之云。

  评曰:余每读汉史有击剑云云之语,窃谓彼文弱,其击剑者果为何状,或是衒武之诞语耳。今闻拳斗之事,知非全空谈矣。

  人力车

  台北城市有人车数百辆,形略如内地制,而无弹铁,直承车台,是以行进中身体不安;加之石路凹凸,足力如骏,转辗輗軏,目眩心悸。而土人乘之颇得意,纵横顾盼。若使彼游帝京,银座街头乘铁轮安车,其快适几何耶!

  评曰:载人以人,是即以人代牛马耳;泰西人士常笑之,以为东洋之陋习。吾日东未能脱却此陋习,况台岛乎?

  肩轿

  台岛道路狭且险,往往不通车马,是以贵人大抵乘肩轿。形如我肩舆,广二、三尺许,两面开窗,藤榻承腰,二个担竹,两肩接之。行趋之间,柔软上下,左顾右视,意气生风。路稍平坦,轿丁微吟,均动手,乐而行。因忆我邦数年前,专用雇舆,王侯贵人非舆则不相往还。今也,车马纵横,肩舆全废,唯汉医往往用之。若购得台轿乘之,则太便捷矣。

  评曰:汉医乘舆者今则亡,唯罹病者与行葬礼者往往用之。时势之变迁,可以观矣。

  火车

  刘铭传之在本岛也,以全力而采用泰西利器,曰电线、曰轮船,无不皆具。如汽车,亦夙敷设之;北自基隆、西至新竹,约二十六、七里。将进自台中至台南府,而中途废绝,可惜耳。客岁,我军至基隆,先领汽车。当此时,列车仅二、三辆,残破不任用,我军修理之,达台北。途次抵狮岭之崄,进行甚艰,漩滞不动,即降车而推之,渐达岭上。今也,大起土木,穿隧道,揉迂曲,直前如箭,乘客满溢,与昔时大异趣。噫!使人闻汽车推挽之事,则其谁不哄然乎?

  评曰:汽车之用贵迅速,而台人所筑车道者,不选路之险易曲直,是以不任用,时或致人力推挽之劳,最可笑耳。若使欧人闻之,则惊以为世界七奇之一矣。呵呵!

  竹筏

  台人所用船体,大者如我千石船,形似大鱼,轴为头、舻为尾,巨口大眼,其状甚奇。帆大抵用帘席,截风涛,往来沧溟,如走坦途。而其小者,如我渡舟,设楫于两侧,双手操之,宛然如推车轮状,而快驶不让我短舸。独安平港所用,全异其制:联结竹干大如柱者数竿以为筏,载之以大盘桶,使客乘之。舟夫在胪操之,其状甚异。盖台岛无良港湾,风浪如山,险不可名状,如安平港最甚;故非桴船,则不免覆没云。

  评曰:余读论语至「乘桴泛海,从吾者其由欤」?怪之。桴者,概在湖河所用,至大海则无所用;若乘桴筏泛海,徒取覆溺耳。今游此地,始知孔圣之言不虚诞矣!

  街路

  台人平素穿皮屐,不用木屐。其步街上,逢泥泞,不得进,是以大道概敷石迭甃,坦然如砥。渐久而车轮啮之,生凹凸,且幅员狭隘,不得方轨,最可厌矣。唯市廛所在,两侧设庇各丈许;可以蔽遮日光、可以防雨露,甚为适宜。故除车马轿舆,往来大抵行庇中,顾盼店上物品,商业为之颇殷赈云。

  评曰:余曾漫游东北地方,观青森及长冈等市街,大抵皆两侧筑庇,以备大雪通路杜绝之时,犹台街之制。寒与热,虽有大差,至其所以防卫之具亦相同,可谓奇矣。

  家屋

  岛中树林少而石材有余,是以土人筑屋,大抵以石及炼瓦;又打粘土为块,积之以为壁;栋梁架其上,以瓦葺之,巍然似洋屋。唯室内无所谓天井者,仰之则直视瓦之里面,有霖雨则易渗漏,是可惜耳。

  评曰:台人之家屋,不多用木材,是以虽有失火,延烧甚稀。且暑热之际,室内凉冷,宜消热气。初我移住此地者,不达其理。大柢筑板屋,竞美观;至暑炎热透射,不堪苦闷,噬脐者甚多。谚曰:入其乡则须从其风习,有旨哉言!

  庙寺

  台人崇信神佛,尤用意庙祠,结构美丽,规模宏壮,石柱瓦甍,飞栋画壁,金碧眩人。如台北城文庙、武庙,如大垄洞保安宫,如艋舺龙山寺、祖祠庙,其最大且美者;求诸内地,不易多得。唯土人建筑之际,尽善美;而落成之后,不加修理。是以堂中煤黑,尘埃积四边,而毫不顾念,可惜矣。我军队之入本岛也,屋寡而人众,不得已以庙寺充宿舍,台人忧焉。后总督府下令改之,以达黎民信仰之意,可谓知本矣。

  评曰:古语云:「无不有始,善有终者鲜」。世上之事概不免此弊习,岂独台民为然乎哉!

  医生

  台岛无医;非无医,无良医也。台医大抵奉轩、岐氏术,其药物则不过草根木皮。故如内科,未无少验。至外科则谓全无,亦不过言。如刃伤、铳伤、挫伤有生理者,亦为其施术拙,致死者比比皆然,可叹矣!夫世有文野,术不能无精粗优劣。以其文明精优之法,直拟未开疗法,则其有等差,固无论耳。本邦有医,不呼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