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舍人邢恕上书言:「熙宁初,王安石、吕惠卿同事,臣时得召对,先帝询及二人,臣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见排嫉。」又言:「太皇太后躬亲听断,并用忠良,全去弊蠹。臣于此时,首蒙擢为右司员外郎,职为宰相属官,与闻政事。臣以为千载之一时。」又言:「韩维端谅名德,乃与司马光、吕公著一等。」』诏邢恕特降授承议郎、知南安军。恕始罢中丞,以本官知汝州。居五月,改知应天府。章惇恐恕复用,乃检出恕元祐初所上书,白上曰:『邢恕除蔡确一事外,无事不同元祐。』特责之。癸卯,诏朝请郎、秘阁校理、权知潞州欧阳棐落职,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以元祐权臣迷国之际,棐朋附大奸,每希进用,故有是责。
十一月癸丑,三省言:『元丰末,王巩累上书议论朝政,表里奸臣,欲尽变更先朝法度。元祐中,张保源累上书议论朝政,附会奸臣。』诏朝散郎王巩特追毁出身以来告敕文字,除名勒停,送全州编管;通直郎张保源勒停,仍展三期叙,于峡州居住。甲子,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圆邱,以太祖配。礼毕,还御宣德门,大赦天下,应见贬谪官员,除元祐余党及别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者与量移。
十二月丙子,给事中范镗言[10]:『中书省送到新知明州叶涛易知淮阳军,为元祐中诉理先朝被罪不当。详涛所进呈词情不逊,侵黩先朝。今降知州军,犹有民社,未敢书读行下。』诏涛知兴国军。镗再论奏,改管勾崇禧观。庚寅,看详诉理所言:『看详到责授成州团练副使吴居厚称「罪止缘公今遭朝廷推广恩惠,凡有罪戾,尽蒙湔洗,人情莫不悦豫。」』诏居厚特罚铜三十斤。
二年正月辛未,诏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睿、梅灏、陈察、李昭玘并罢馆职(此当详考)。
二月己卯[11],欧阳棐朝见,上目之,诏曾布曰:『此元祐五鬼。』布曰:『亦闻有此名。元祐附丽,亦必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棐欧阳修之子,登进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际最有功。』上颔之。己未,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祐人,众论皆谓过当。然此岂为诋讹先朝?大抵多报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无不听,及相失,卞多反其事,人皆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于卞、惇,无敢违者。』上曰:『蔡京犹与惇不足。』布曰:『惇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众尤哂之。』丙申,诏吏部员外郎孙谔与合入差遣,以元祐诉理有『衔冤饮恨』之语也。
五月戊辰,诏:『朕阅元祐臣僚所上章疏,得陈次升任监察御史日一二章奏。观其微意,极甚奸邪,附会权臣,诋毁先政。如『张官置局,许之诉理,其用法过重、事涉冤抑、情可矜恕,皆得伸雪。已而乞放上供封桩钱物,不致过有诛求,而民无搔扰之患」之语,朕尝含容其过,庶使自新,委以谏职,复敢狃习故态,观望言事,多不中理。久居其位,殊无小补。可罢职,与远小监当差遣,添差监全州盐酒税。』
七月壬子,权礼部尚书蹇序辰言:『请将六曹诸司元丰八年四月以来应改更法度、言涉附会讥讪文书尽数检阅,随事编类,并着所任官姓名,具册申纳三省。』宣德郎李积中言:『请选官,应先帝法度政事遭元祐变毁者,取会某事因何人申请乞废,因何人勘当而罢,各开当职官,具册申纳三省。言如有盗匿弃毁、增减隐落,以及漏泄者,罪赏并依编类章疏已得朝旨。』序辰及积中先有是言,三省不行,喻半年矣。序辰既贬,乃复检举降诏。曾布谓三省意欲有所罗织故也。
八月壬申,龙图阁待制、知瀛州盛陶知河东府。言者论陶昨在元祐中诋诬先烈,协比奸臣,排毁旧弼。诏陶知和州。
九月乙卯,通判潭州毕渐言:『请应元祐中诸路所立碑刻、纪事等,并令碎毁。』从之。
闰九月庚午朔,朝请郎贾易特授保静军司马、邵州安置,以易在元祐中尝任台谏,内怀比德,羽翼权臣,谤诬先猷,盗窃虚誉,故有是命。
十月庚戌,朝奉郎、集英殿修撰文及甫落职、知单州,依吕大防例,不得引用期数赦恩叙复。
三年正月,徽宗即位。
四月辛酉。先是,韩忠彦言:『哲宗即位,尝诏天下实封言事,献言者以千百计。章惇既相,乃制局编类,摘取语言近似者,指为谤讪。前日应诏者大抵得罪。今陛下又诏中外直言朝政阙失,若复编类之,则敢言之士,必怀疑惧。臣愿陛下亟诏罢局,尽裒所编类文书,纳之禁中。』诏取以入。中书舍人曾肇亦言:『臣待罪右省,伏见置局编类元丰八年五月以后,至元祐九年四月十一日终,应于臣僚章疏及申请事件,以给舍、都司郎官兼领。自绍圣二年冬置局,至今已及五年。据本局人吏已编写一千九百册投进,又各写净册,纳尚书省、门下省。乞见今进写枢密院、中书省净册未常申纳,续准中书送下章疏约五百余件见行编类次。臣以职事,须至论列。切见祖宗以来,臣僚所上章疏,未常置局编写,盖缘人臣指切朝政、弹劾臣下,皆是忘身为国,不顾后祸。朝廷若有施行,往往刊去姓名,只作「臣僚上言」行出文字,所以爱惜言事之人,不欲暴露,使招怨吝。若一一编录,传之无穷,万一其人子孙见之,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