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具疏改正,奉旨俱允。又祀江后加江神张侯封号为灵应公。
  时元科破北兵于五云山,遂劄营于六和塔。
  十一日,北兵来冲,方国安顺风扬灰,伤北骑目,斩五六百人,称大捷。北兵并力攻余杭,方应龙不能支,被获。城陷,北兵复乘夜纵火烧六和塔木城,方兵却,于是专以舟师往。
  是时江东兵势尚盛,间或渡江进取,然暗于训练,统领不一,议论参差未齐也。王之仁主守,方国安谩言取省会,熊汝霖忠勇过人,锐甚,不论大小,往往率其旅以战,必为北所首冲,虽败不悔,亦不挫。其余诸营,战守不一。
  义声四布,三吴来归者先后,时有海宁庠生顾名佐首渡请援,查继绅同弟一榜查继佐、及海宁所指挥姜国臣等偕来;通平湖贡士马万方,手刃平湖北令朱隆国,同定远将军陈梧起义于禾,事败,浮海而东,效秦廷哭,倡西征策,而起义方兴之陈万良,则多率壮士以梗北兵,北亦患焉。熊汝霖亦以江面仰攻,不如内地做起,慨然以书币聘,于是万良来。
  先是唐蕃即位于闽,改元隆武。江东起义,监国不相闻问也。于时闽臣刘中藻奉诏书至。又卢若腾、郭贞一,奉隆武抚按浙江,而温、处两府置官据守,取饷三十余万去。朝中江上,大率与者半,不与者半;与者以为圣子神孙,总为祖宗疆土。今隆武既正大统,自难改易。若我监国,犹可降心相从,而不与者以为彼去北远,幸得偷安旦夕,而猛臣我谋将,血战疆场,以守此浙东一块土,似难一旦拱手而授之。所以诸臣坚拒者,有「凭江数十万众,何难回戈相向」之语。不与者为张国维、陈盟、熊汝霖、王之仁等,与者为方国安、于颍、孙嘉绩、姚志卓等。朝议命使通问,遣科臣曹维才,职方郎柯夏卿往,不用疏奏,止叙家人叔侄礼。
  十三日,监国归郡,而与者诸公,乃于十月朔日竟开唐诏于府堂,乡绅家祁,鸿孙等复以兵卫,江上诸营亦多奉表归命惟谨。是日陈盟以疾解礼部去。
  月内草木非时而发,花尽开。
  斯时大军云集,自起事以来,浙东蜂涌之将,不可胜纪,人尽招兵,人尽派饷,甚且抄掠频闻,搜括殆遍。始犹取投北者括其财,继则富家大室及农工商贾之人,靡不推索诛求。题官送劄之类,种种恶套,转相效尤,日甚一日,愈竞愈巧,愈出愈奇,而诸营曾无厌足,尝称匮乏;识者知为不终朝之计,而实亦莫之能挽也。王之仁原食宁饷,因其子王鸣谦防守定关,宁饷多为所留。于时西兴营兵称匮乏,之仁乃首攻吴孟明、金兰、姜一洪、张六口四家,令各出十万金相助,遂有以赂钻入他营求庇者。于是派助之议起,而方国安之营加甚焉。更且大小相欺,强弱相并,如都督佥事裘尚奭、原以嵊兵食嵊饷,而淮抚田仰从海上来,乃遂分派一万,而方国安中军定南伯俞玉,又欲分十分之五以饷兵。开远伯吴凯、原以台兵食台饷,而总兵李础夺派黄岩,长史谷文光坐派宁静,国舅张国俊坐派天台,而张总镇及本道标又复坐派临江,并吴凯之兵无仰给。孙嘉绩、熊汝霖,原以姚兵食姚饷,而靖江伯王鸣谦提兵至姚,欲其尽供王用,不听支取。至于定远将军陈梧行檄西征,问渡东海,移镇临山,奉旨撤回,终住余姚,杀金吾张岱之子张鉽,尽取金帛妻妾而有之。总督水师荆本彻奉命西征,不过浙西一步,而权取宁饷,打粮屠毒蛟水,几无安堵。临数百里地面,则尽为方国安诸营,扎取屋庐作寨房,门壁烧营火。今日卷东,明日卷西,以致室家离散,村落萧条,有难一二道者矣。然而江上诸师志犹奋锐也。枢辅张国维慨订战期,欲以初八日始有连战十日之约,方国安诸营及张国维兵司上流。
  初八日,熊汝霖与监军寺院陈潜夫合营并进,副将诸卢崇等为先登。
  初九、初十,则总镇史标及游击魏良等为血战,刀枪剑戟,兵刃相加,对射对杀,应弦而倒者,日以数十计。
  十二日,镇东监军方端士上岸疾驰,挽强射北,发无不中。晚,孙嘉绩兵罗应魁深入放火,被获,缚见北院张存仁,不杀,书示数纸,遣还送熊汝霖营。又令一使持谕帖遗之江干,乃致瓶窑姚志卓者。
  十三日,北兵大至,营兵悉奔,而端士犹与监纪推官何之杰、都司郑大道等,互射不休。其余孙嘉绩、钱肃乐、沈宸荃、郑遵谦等,皆亲冒矢石,桴鼓率先。
  十四日,钱肃乐前锋钟鼎新等,用火击死北穿绯衣者一人。副将吕宗忠等直抵北营,伤北数千。又游击俞国荣等直抵张湾,获器械,沈宸荃标下都督佥事姜克复等,过张家嘴敕塘一带;兵甲向用红,是日恐北备,尽翻变白,先令数十诱北白标十余骑来,前锋将鸟嘴杀之,即有六七百骑张两翼夹冲,诸下用火多击死,收营。复有三骑马上射,先锋沈国忠、沈明俊,赤身跳岸,亦用铳击死。
  熊汝霖总镇史标等渡江埋伏戈弩,北二十骑来游击,魏良等杀死。北怒,即统数百冲阵,至伏所,戈弩齐发,先倒旗纛将一员,随毙北数十。暮复益□百余骑至,汝霖侄熊茂芳张弓射马,又倒北三□。丁黄奇又倒□一。史标开大炮,应声连倒数十炮手。龚遂亦发炮冲北一路,自初八以来,诸师无日不战,亦无不胜。
  十五日,北以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