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素信应魁公忠,其疑顿释。贝子令谕邑令王铸鼎,按地召集乡兵之首趋辕下,饷以酒食金币,试有膂力者,给以练总劄,暇则互守御,有事则导官兵先行,既为杜奸之计,复得地利之宜;军前竹木,动需千百,有司檄练总按户分任,克期以交,时称便焉。
王师压境,度支靡常,然非径渡灵江,莫由陷敌。贝子檄同知祖进朝,即西门厢房为船厂,董造江津为上舟驾梁。
续演水师于东湖,贝子恐水兵未谙,无以迎敌,遂令演习;檄有司募水手操舟,演于东湖,战舟遂成阵势。
舟泊城南金鸡岩,夜为江流暴涨所驶,失去一半。贝子惟邑令是问,令责管舟民户,愿觅舟赎罪。贝子笑许之,乃披蓑笠,偕水手沿江号哭,见舟所在,哭益惨。盗诘之,还以原船,亦贼心变为菩心也。
二十七日,增白塔汛戍兵。白塔寺角枕灵江,与了倭山密迩,前拨守兵无多,恐为寇所据,北阻饷道。贝子允裨将议,晚引步卒五百协防,朝仍掣回所拨之兵,皆绿旗也。
十二月,大雨雪,军马皆饥,军中斗米三百钱,束草钱百文,重价无由购。自黄、天、仙三邑为寇所据,在地粮草已绝,大军所需,俱从宁波,由桐岩岭运至台城。
贝子莅台后,领满汉大军不下十万,月支动辄三万七千余,费苦不赀,诸将急欲议战,贝子弗许。
初二日,贝子以岁逼年饥,民不聊生,传监司杨应魁、郡守高培、令王铸鼎,转传缙绅,议法赈济。贝子当发银四百两,谕台道守令酌量捐赈,并劝有力绅衿,亦行倾助。在天宁寺煮粥救济,岁尽而止,饥民得以存活。
二十四日,贝子令各练总乡兵暂回卒岁,谕尔等俱系乡人,届在岁暮,父母妻子,倚间而望,每名给银一两、米三斗,即令回家。各乡兵感恩无地,愿效力弗去,贝子嘉悯之。
乙卯康熙十四年春王正月朔,贝子率百官朝贺,礼成,命坐赐茶。
新正,大雨连宵,军皆苦之。
十四日元夕,禁庆赏。贝子令守令可传谕士民,大寇对垒,防范须严,虽值元宵,不得庆赏。
十九日,沿江春草方绿,牧人驱群就食,贼误为兵,驾船努力来御,飞报贝子,遣兵急迎,贼已退矣。
都统周云龙,自带兵来台,贝子察其有建白,素不惬意。周亦自知无所树立,殊苦岑寂,竟于别郡,觅美人,匿军中,侍起居,后周知贝子风闻,即遣去。贝子查无实迹,又加严饬,周始悚然。
周都统陨于七里崖下。是日清晨,烟雾迷离,寇疑有警,隔江发巨炮。周都统适单骑自松山回,经七里,地势窄狭,飞弹击岩石,回中周左耳,随陨马下而卒。天乎!寇乎!
二十三日,贼水师都督朱飞熊弟朱光祖,带兵一百余人,战船三只,投降。将伪都督劄缴上贝子。贝子纳其降,赏以功牌,安置蔡岭营。
二十四日早,各官启见贝子出,独留台道杨应魁、仙居令郑录勳,商酌机宜。
二十五日,遂拨兵进剿。仙居郑录勳,密遣牌一面潜行,知会仙居大路居民,速即搬移,大兵不日接临,恐殃及无辜。贼朱福、建必中等屯扎在城,知我师进剿,速报曾养性,又遣伪总兵蔡玉树,领贼众二千协守。
二月初一日辰刻,郑录勳为乡导,我师统满汉兵克复仙居,攻败之,余贼杂民处,黑白难辨,横罹锋镝者,不知凡几。先是,贝子以仙居要地,今为贼所据,游奕天台地界,不时阻我粮道,深为可患。故于二十四日,独留杨应魁、郑录勳等共议恢复仙居,指画甚善。
初一日,一举即报捷音。
初四日,贝子谕台道杨应魁,查有贼踞城池,能预为投降者,免其诛戮。如有拒敌者,一概不留。妇女给军。此本朝定例然也。但仙民因我兵撤回,被贼迫胁,实非甘心从贼,与他城失陷不同。原其初情,深有可悯。该道即谕知县郑录勳,查明妇女,果有本夫及至亲愿领回者,该县禀明都统,即许准赎,为此特谕。
初五日,寇营小两山。
初十日,贝子令禁牧卒,不许扰害村间。
清明,不禁民人出城祭扫。
二十九日,水寇大■〈舟宗〉,陆续进泊小两山,议者思效火攻,二、三两月,归燕不巢而去。是春,燕自南归,暂泊梁间,终春之季,不复葺垒。哺雏岂畏兵乎!
总兵阿尔泰,虽则降寇,志图复雠,遣一技勇号周千筋者,持蜡丸三颗,泅江欲入城,启贝子,致监司杨应魁与其随征子夸蓝大,被巡江寇兵夜于江面逻获,解寇帅伪总兵崔,转解曾养性发之,知其约于三月初七日决战。养性当将尔泰拿解耿逆绞死。又如其字样,另写血书蜡三函,别遣腹心来投,改约以初十日出兵为期。尔泰谋为内应。养性随将章家溪大营盘群寇添入小两山营内,预为准备。贝子监司平素慎于行兵,动谋万全,早信尔泰无从寇意。其子又在麾下,故一时莫察。先令水师提督常进功,舟师进发海门夹攻,竟于初十日夜调满汉兵丁进攻小两山,转为寇所败,计折满兵三千余,汉兵亦如之。我师大挫,是日为立夏节。
十七日,海战大捷,我师未攻小两山,时贝子先令提督常进功,带满汉水师进发海门。是日早,寇首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