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节制,不时赴曾养性营盘,商酌机宜,至则有少年健儿五百人跪之,唤曰儿子,皆服大红哆罗呢短甲,遍体照耀,寇容可畏。
  阮姑娘,闽人,乃系婺妇,性最凶残,亦带水师寇吾营。此妇威猛莫伦,举步如飞,遇夜恐人行刺,独宿桅斗之上。部下之寇,皆熬煎桐油,磨炼两足。有赤脚者,有穿名铁草鞵者,怒即杀人;水师时本妇,辄为先锋。
  九月二十七日,伪都督部寇半从黄乡西度,度城岭、楢溪,驻劄郡城兴门外江南章家溪等处地方。祖宏勳、阿尔泰部寇半从黄北乡度黄土岭,至郡与养性合兵,分三营盘。曾养性居中,祖弘勳居左,阿尔泰居右。养性营盘后有刀斧手五百,分布左右,名曰后墙。
  十月初十日,都统伯穆赫林吉尔塔布、提督段应举、塞白理等,率兵过浮桥,战于长天洋,败绩。渠帅曾养性侦王师之将袭,夜半整众以待。我师由浮桥登陆,甫冲锋而满兵接战,贼兵两路,一由紫沙嶴杀出,一从江岸杀来。我师急回,贼已将浮桥砍断,且马向不善渡津梁,负伤者十之一,堕溺者且十之四。惟台协中军马龙鼓丝旗趋云峰山下,抄贼后尾,踊跃。移时,寇恐,空国而至,悉众来援,战可一更,逃归数百人。龙徐自将所部,突围踰护郭岭,渡七里江,带残兵归郡。时居民登高远望,但见宵火烛天,哭声震野,几以是夕陷郡城,贼众唱凯歌班师,金鼓欢呼,琅琅动勳。
  十四日,仙居又陷。先是,仙居为山贼李云所破,知县郑录勳、佥书汪国祥已经恢复。缘周都统援台时,带满兵才七百人,其半歼于黄岩,仅随身三百余人,闲身羁旅,树立情浓,遂赴仙居,欲图进取。不虞寇皆闽人,为魁首者朱福等,强悍十倍于周都统;在仙数失民心,竟有投牒渠帅数愬之。未几,寇榜周罪状通衢,即遁回郡,遂弃仙居,知县郑录勳抱印趋杭。
  十五日,收阵亡尸,天洋之战,本出有心,转成挫衄,然悔无及。寇亦微有恻隐,不忍颠越尸伤。于十五日,在西岸各树标,听亲属识认载归。一时郡内通衢僻巷,无不焚兰热桂,腥血风回,闻者欲呕,荐死悼亡,悲号日甚。
  自郡南为贼所据,沿江六七十里,如章家溪、龙潭嶴等处,俱筑土囤,与我师隔江而守。又水师贼将朱飞熊,将大■〈舟宗〉战舰一带,沿江停泊于涌泉、新亭、后泾等处。至我师俱从西北陆路坚守,提督塞白理等领兵守东路蔡岭、龙王山等处,坚筑石城,安设炮位,以通宁波大路。都统周云龙等领兵守白塔了、倭山、后岭及西路松山,留贤等处,俱布置营盘,排筑土囤,以通天台大路。
  布置各营盘,开掘深濠,暴露朽骨,过者太息。
  伪总兵朱福,既据仙居,遂领贼众出天台大路,以断粮草。仙之西北,接壤天台;若横水、紫凝诸村,贼踪游奕其间,时屯于天封寺,寺创于唐,制颇宏敞,遇官兵辄拒战,我师竟为所败,粮道遂绝。
  二十七日,都统周云龙议屠台郡。台道杨应魁力争而止。周都统以贼东西搭造浮梁,急图攻城,城内惊惶,俱欲逃窜,且屡战挫败,满兵全活无几,绿旗逃回甚众。疑台人与贼暗通,遂议屠台,以守新昌。赖杨应魁力主不可,以台为宁绍门户,台失则浙东皆为寇有。周云龙又以粮道既绝,贼势猖獗,急不能守。应魁厉声疾呼,指文武满汉官兵,谓朝廷封疆,寸土难失,若见危辄弃,要我等何用。满汉军民,咸推为是。先,周都统弃仙居时,应魁争之不能,备将仙居若弃,必致为贼所据,断我粮道等情,已密启大将军康亲王,暨宁海将军固山贝子览启,深器重之,以将来计,全台者,必是人也。又应魁到台时,至绍之嵊县,被山贼数万所困,应魁竟以防卒数百人杀出重围,人咸服其智勇兼备,无颉颃者。
  十一月初四日,宁海大将军固山贝子提师援台,百姓顶香,跪迎遮道,延袤六七里外,俱告以荒乱惨伤情形。贝子恻然动念,慰以不必惊惶,自有平寇之策。贝子之莅台也,公听并观,不徇偏见,功疑惟重,罪疑惟轻,于文员诹以土俗民情,于武职每察以树功效力,揣测多方,徐施方略,井井有条,备言天封战败,非诸将之怯,乃三军之饥。即下令慰谕,椎牛酾酒,大行犒赏,谕以务必坚壁固垒,慎毋轻举。自是,诸军皆按甲不动,军容肃然,民亦赖以安堵,秋毫无犯,各得安业。
  先是,安设各营盘,东尽羊拇坦,西极留贤,毗连三十里,所有民间坟墓,俱被开掘濠沟,骸骨暴露。贝子莅台,经过营盘,见之,不胜哀悯。留即传谕诸军,嗣后不许摊掘民莹及砍伐松楸,违者按以军法。又前殉陈之人,远乃辽蓟,近则京口、杭州等处,亦即谕下,给以运费,令子弟为其父兄,仆从为其家主,即将骨骸舁回,各遂首邱之望,仁哉!贝子真泽及枯骨也。
  会当风鹤时,人人自危,幸贝子到台,镇静调度,大慰士民,云霓之望,亡魂得以安土,其恩更莫大焉。
  初十日,倍饷给山营诸军,陆营诸军依山戍守,渐偪沍寒,各有怀乡之思。杨应魁察其意,启于贝子,即下令谕倍月饷以给之,欢声如雷。
  十二日,发台协官兵,交监司杨应魁推问,周都统以台兵与寇通,疑终不解,启贝子,以发问。台副将秦宏猷向框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