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异形、众寡异势,又安能久据而立于不败之地哉!闻该抚自基隆退后,知为李彤恩所误,愧悔莫追,神魂若失;举动语言骤改常度,竟似有心疾者。闽人皆知,而独不肯为朝廷一言耳。夫师之进退,在乎主帅;全台之命,系于一人。今曹、章诸将已无所禀承,株守七堵业经数月;朝廷若不早为措置,台防决裂恐在目前:臣实忧之。臣愚欲乞密旨电饬杨岳斌无论行抵何处,迅速渡台察看刘铭传:如精神识略足巩全台,即令传旨责成限日克复基隆以赎前过;即以基隆之得失,定该抚之功罪。倘病状属实,则应先解其兵柄,谕令静养,冀效将来。一面严饬曹、章各军克期进取,不得迟回,致生他变。一面按照基隆厅所禀,确查李彤恩挟私诳禀,致失事机罪状;如果属实,即行就地正法以肃军心。至梁纯夫禀中有傅相私电刘铝传,谓「基隆可守则守,不必强争」;法来格亦有「刘爵帅先令孙总镇退回沪尾,孙镇誓死不遵」之言。虽系得自传闻,而失机丧地、调度乖方,虚实均应根究;乞一并饬令杨岳斌密查,据实具奏。现在恒春、新竹、鹿港各口处处可通,并恳谕令杨岳斌不必守候全军,致稽时日。另照录基隆通判梁纯夫、淡水新关税务司法来格二禀呈览,伏乞圣鉴。谨奏。

  光绪十年十一月初六日。

  谨录基隆通判梁纯夫上台湾道禀,呈请御览。

  敬禀者:日昨曾将爵帅于十三晚三更后漏夜传令拔队回援台北缘由,约略驰禀去后。因匆匆未及详细具禀,谨将当晚因何拔队实在情形,为宪台陈之。

  十三日已获胜仗,法人均已驱逐下岭。是晚卑职到大营,与爵帅谈及军事;谓『明日当有一场恶战,仙洞旁高山为敌人所必争。幸我四十磅大炮两尊已移,可以攻击对面山顶之地。且今日已经苦战获胜,士心已壮;再加赏犒,法人可以聚而歼旃矣』。正在谈议间,适章、曹、苏三军门到大营;所谈者,亦系明日如何进剿、如何接应、奋力弁勇当如何奖赏之事。其时,前敌营务处李彤恩即已两度飞函谓:『法明日定攻沪尾,兵单,孙军门之勇万不能靠。若不派兵救援,沪尾必失。且领事费里德、税务司法来格云:「法人十四日十点钟定攻沪尾;致破之后,长驱到台北。台北空虚,料难抵御。若台北有失,则全台大局不可问」。以洋人论,则基隆重而沪尾轻,以中国论则基隆轻而台北重;务请率师救沪尾以固台北根本』。又引李傅相电信「基隆兵单力弱,可守则守,不必强争此孤注为难」。一连两信所云,大略如是。爵帅当亲笔致书孙军门与李守,谓『基隆兵尚不敷,不能派队驰救;现已飞调甫到新竹之武毅右军左营赴沪。基隆今日甫获胜仗,诸将不肯拔队,万难分兵;请坚忍为一、两日之守,以顾威名而全大局』。尔时尚无拔营之意。及三更时候,李彤恩又有八百里排单来营告急;中间所云如何,无从而知。爵帅方寸已乱,漏夜密传章、曹、苏三军门实时拔队下艋舺;经各军门力求,而帅意不肯,仍饬拔队。各统领无可如何,不得不勉遵将令。三更后,传卑职吩咐众队同大队下台北,着即收拾行李。卑职侧闻之下,不胜骇异。当经力请其暂免拔队,待两、三日后看沪尾信息如何再行打算;并回以『孙提督系久经战阵、有勇之人,兼有刘统领新勇营弁,另柳春和一营、李彤恩三百,岂不能为一日之守!不日新勇到,又多生力数百;总请放心。若弃基隆而不守,则基隆以逵宜兰而苏澳,非复国家土地矣。况守基隆,即守艋舺;基隆不守,敌人即有立足之地,不独可以直下艋舺,且到处可扰。其关系大局,殊非浅鲜』。言之至再,声泪俱下。而帅意难回,总以顾台北为言;且谓『各统领已经拔队,我之军装、行李已发,毋须多谈,作速起程可也』。卑职无奈,星夜驰下台北。十四上午到郡晤商陈守,知沪尾已经开仗,孙军门勇气异常;法人泊口之船不敢登岸。卑职随与陈守会衔飞禀爵帅,请其传令各队伍仍回基隆;但大队早发,已不及矣。此事之误,皆由李彤恩不满孙军门,专讲孙军门坏话;甚至谓孙军门「三营之勇不及五百人,且断不能战」。以致将爵帅之心摇惑,直令数月苦守、苦战之功废于一旦;直合九州岛铁,不能铸此一大错矣。大局已去,徒唤奈何!然不能不作亡羊补牢之计。各统领到后,爵帅即饬令驰赴沪尾;而水返脚直通基隆一路,毫无议及。卑职婉转求恳,现始饬令曹军门仍回水返脚以上择地驻扎,以防敌人长驱而下。基隆营盘经法人竖旗,并有洋兵驻守;然为数无多,尚可进取。有土人竟请奋勇打基隆,而帅意不合,真无如何也。刻下兵勇、土人怨声载道,皆误于李彤恩之张皇妄报;不斩李彤恩,无以谢台北及基隆百姓矣。

  卑职未娴军旅,昨由陈守禀请,准募土勇两营,与卑职督带防剿;卑职于土音素未习惯,且仓卒募勇,未经训练,其?用与否尚不可知。惟有尽心整顿,以效驰驱而已。

  祗请勋安。梁纯夫谨禀。八月十八日申。

  谨录淡水关税务司法来格呈总税务司文,恭呈御览。

  法兵未登岸、未曾据有基隆之先,而基隆战事实多奇异。

  按法兵往攻基隆,派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