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谢安,安夷然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游山墅,亲朋毕集,与玄围棋赌墅。安棋常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桓冲深以根本为忧,派精锐三千入卫京师;谢安固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阙,西藩宜留以为防。”冲对佐吏叹曰:“谢安石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略。今大敌垂至,方游谈不暇,遣诸不经事少年拒之,众又寡弱,天下事已可知,吾其左衽矣。”以琅邪王道子录尚书六条事。
  
  十月,秦阳平公融等攻寿阳;癸酉,克之,执平虏将军徐元喜等。胡彬闻寿阳陷,退保硖石,融进攻之。秦卫将军梁成等率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以遏东兵。谢石、谢玄等去洛涧二十五里而军。惮成不敢进。胡彬粮尽,潜遣使告石等:“今贼盛粮尽,恐不复见大军。”秦人获之,送于阳平公融。融驰使白秦王坚曰:“贼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坚乃留大军于项城,引轻骑八千,兼道赴融于寿阳。遣尚书朱序来说谢石等,以为:“强弱异势,不如速降。”序私谓石等曰:“若秦百万之众尽至,诚难与为敌。今乘军未集,宜速击之;若败其前锋,彼已夺气,可遂破也。”石闻坚在寿阳,甚惧,欲不战以老秦师。琰劝石从序言。
  
  十一月,谢玄遣广陵相刘牢之帅精兵五千赴洛涧,未至十里,梁成阻涧为阵以待之。牢之直前渡水,击成,大破之,斩成及弋阳太守王咏;又分兵断其归津,秦步骑争赴淮水,死者万五千人,执秦扬州刺史王显等,尽收其器械军实。于是谢石等水陆继进。秦王坚与阳平公融登寿阳城望之,见晋兵部阵严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以为晋兵,顾谓融曰:“此亦劲敌,何谓弱也!”怃然始有惧色。
  
  秦兵逼肥水而阵,晋兵不得渡。谢玄遣使谓阳平公融曰:“君悬军深入,而置陈逼水,此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若移阵少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秦诸将皆曰:“我众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万全。”坚曰:“但引兵少却,使之半渡,我以铁骑蹙而杀之,蔑不胜矣!”融亦以为然,遂麾使却。秦兵遂退,不可复止。谢玄、谢琰、桓伊等引兵渡水击之。融驰骑略阵,欲以率退者,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遂溃。玄等乘胜追击,至于青冈,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将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什七八。初,秦兵少却,朱序在阵后呼曰,“秦兵败矣!”众遂大奔。因与张天锡、徐元喜皆来奔。获秦王坚所乘云母车。复取寿阳,执其淮南太守郭褒。坚中流矢,单骑走至淮北,饥甚,民有进壶飧豚髀者,坚食之,赐帛十匹,绵十斤,辞曰:“陛下厌苦安乐,自取危困。安有子饲其父而望报者!”坚谓张夫人曰:“吾何面目复治天下乎!”是时,诸军皆溃,惟慕容垂所将三万人独全,坚以千余骑赴之。垂亲党多劝垂杀坚,垂皆不从,悉以兵授坚。谢安得驿书,知秦兵已败,时方与客围棋,摄书置床上,了无喜色,围棋如故。客问之,徐答曰:“小儿辈便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不觉履齿之折。
  
  庚申,诏卫将军谢安劳旋师于金城。丁亥,谢石等归建康,得秦乐工,能习旧声,始备金石之乐。乙未,以张天锡为散骑常侍,朱序为琅邪内史。
  
  十二月庚午,大赦。以谢石为尚书令。
  
  谢安婿王国宝,坦之之子,安恶其为人,每抑而不用,以为尚书郎。国宝自以望族,故事惟作吏部,不为余曹,固辞不拜,由是怨安。国宝从妹为会稽王道子妃,帝与道子皆嗜酒,狎昵邪谄,国宝乃谮安于道子,使离间之于帝。安功名既盛,险波求进之徒,多毁短安,帝由是稍疏忌之。初开酒禁,增民税米,口五石,诏诸将分途进取。
  
  九年正月辛亥,渴建平等四陵。是月,鹰扬将军刘牢之攻秦谯城,拔之。
  
  二月辛巳,使持节都督荆、江、梁、宁、益、交、广七州渚军事、车骑将军、荆州刺史丰城宣穆公桓冲卒。以梁郡太守桓石民代之。
  
  三月,进卫将军谢安为太保。
  
  四月己卯,增置太学百人。
  
  六月癸丑朔,崇德太后褚氏崩。
  
  七月戊戌,遣司空高密王纯之修谒洛阳五陵。己酉,葬康献皇后于崇平陵。
  
  八月戊寅,司空郗惜卒。诏谢玄出屯彭城,经略中原,玄帅诸军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派,拥二岸之流,以利运漕。又进伐青州,故谓之青州派。
  
  九月甲午,加太保谢安大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梁、益、雍、凉十五州诸军事。
  
  十月己丑,大赦。中书侍郎车胤上表议立明堂辟雍。前荥阳太守习凿齿卒。
  
  十年正月甲午,谒诸陵。尚书令谢石以学校陵迟,上疏请复国学于太庙之南。
  
  四月,会稽王道子与太保安有隙,安欲避之。会秦王坚遣使求救,诏太保安率众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