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为贼搜出。随营到山海关;闯败,携至潼关,随营至荆、襄,遇左良玉战,贼败散,即随左营,改姓黄,称为黄贵叔。左兵为黄得功所败,黄蜚掳左兵船,杀贵;张近侍以实告,蜚秘其事。明年五月,得功亡,蜚携走太湖;遇江西乐安王,蜚托之。王携往孝丰,遇瑞昌王;乐安往闽,以予托瑞昌转藏。九月,诣于潜乡官余文渊家,假称宋座师公子。有湖广人陈砥流,时相亲密;砥流改名李王台,算命浪迹,得太平府乡友夏名卿重义,即与名卿同至于潜来接。予在陈监生家,监生与文渊说知而别;予改姓孙,名卿以女字之。四年十二月,余文渊与知县不和,前事遂露;行文太平,查不获。五年五月朔,予削发为僧,号云菴;或称一鉴、或称起云。砥流无定名,随口应人;浪迹江北各菴。砥流访知宁国府秀才沈辰伯好义,六年七月同予往访,遇于船中;一老秀才吕飞六善诗文,辰伯即托飞六留家读书。八年闰二月,辞别沈、吕二人,与砥流复到夏家。三月完姻;因夏贫苦,自租乡村空屋一间居住,渡日维艰。四月,与砥流议往芜湖借银二十两,买细茶同徽商汪礼仙往苏州卖。礼仙与常州杨秀甫、吴中虎邱相识,茶卖毕,同到常州。秀甫言邹介之是好人,到其家住几日;介之又言路迈是好人,即往谒路迈。临行时,送吴中诗扇一具、银五钱。在路迈家住几日,将因夏家,不意吴中私作假札贾利不遂,因出首于抚院。抚院差官先往宁国沈、吕二家跟寻,至芜湖即获砥流;予挺身出,随抚院差官起行。于途遇江宁赵同知、当涂某知县带到太平,随到江宁也』。
太子杂志
甲申六月十八日,刘泽清奏:『有典史顾元龄,系浙江钱塘人;五月初二日出北京,传言皇太子卒于乱军,其定王、永王俱于贼走之日遇害于王府二条巷吴总兵宅内』。
七月十七日,「大事记」载王燮塘报。
八月二十九日,召北来太监高起潜陛见。起潜实奉太子浮海至南,朝论讳之。
九月丙戌朔,朱国弼、赵之龙上太子及定、永二王謚;时太子南来,欲断之也。
二十五日(庚戌),初,袁妃公主受上刃不死,带伤出宫,依老中书周元振家。永王久潜民间,至是自出,求见妃主,抱持大恸。元振惧,奏闻。大清朝使内院谢陞验视,执言其伪;下之狱。
十月二十七日(辛已),鸿胪寺少卿高梦箕北来复任,谢恩。
十一月乙酉朔,太子潜居兴教寺,高起潜私闻于马士英,遣人杀之。及至,而太子已先一日渡江南遁矣。
十二月二十四日(戊寅),管绍宁言东宫确遇害;命于明年二月为东宫制服。至乙酉二月十一日(甲子),绍宁请謚皇太子曰「献愍」、永王曰「悼」、定王曰「哀」。时定王已沈于海,皇太子方遁绍兴,上密令内使召之;管绍宁先定謚以绝之也。
东村老人曰:国变后,皇子凡三见:北京则自诣周中书家、南京则自内使召来、太平则有人出首者,人皆以为伪。愚谓不然。在北京,一以为永王、一以为太子;若是太子,则南京信伪矣,马士英已言之。然据士英疏云:『既为东宫,幸脱虎口,不即到官,却走绍兴』。即其言覈之,既非东宫,彼自走绍兴,于朝廷何关利害而遣人追之来?不可解也。初到时安置僧寺,百官递帖;旋谕禁止。多兵杂沓于街,似护似防;遂取入官,越日付之狱:何多周旋也!多官会审不决,王铎一人定假,李沾始喝用刑,确然伪矣;又不加之缧绁,仍以肩舆付狱,一对板前导:不可解也!我不能随人雷同,且存当日之实案耳。
又曰:三皇子,定王也;有可疑者。既依良玉,当左兵东下,必喜得王,何故隐名?迨黄蜚一帆到海,寻依李监奉义阳王;何故舍皇子而戴宗室?事固有不可度者,存疑可耳。
童妃一案
乙酉三月十三日(丙申),有童氏自称旧妃,自越其杰所解至;上命付锦衣卫监候。初,上为郡王,娶妃黄氏,早逝。既为世子,又娶李氏;洛阳遭变,又亡。嗣王之岁,初封童氏为妃,曾生一子,不育;已而遭乱播迁,各不相顾。又弃藩南奔,太妃与妃各依人自活。太妃至南,陈潜夫奏妃故在,上弗召;至是自诣其杰所。其杰不听隐,解至南;上弗善也,系之狱。妃在狱,细书入宫日月、相离情事甚悉;求冯可宗上达,上弃去弗视。至四月初六日,谕襄卫伯常应俊:『朕藩邸事,宜卿所详;童氏生育皇嗣,绝无影响。冯可宗辞审童氏,着太监屈尚忠会同严审』。初七日(已未),以童氏狱词所连于史可法营中逮庶吉士吴尔壎及中军孙秀。
「遗闻」云:童氏本周府宫人,逃乱至尉氏县,遇上于旅邸,相依生一子,已六岁。已而贼破京师,播迁流离,遂相失云。刘良左言童氏非假冒;马士英亦言『苟非至情所关,谁敢与陛下称敌体?宜迎归内。密谕河南巡抚迎致皇子,以尉臣民之望、以消奸宄之心』。上命屈尚忠严刑酷拷,童氏号呼诅骂;寻死狱中。
「野史」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