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食乏,互相猜疑。洪承畴从鄜州间道驰至庆阳,曹文诏以临洮兵二千至,宁夏总兵贺虎臣兵亦至,会于西澳;各夹击贼,大小十余战,追奔数十里,伤坠亡算,而宁塞之寇尽矣。惟浑天猴等尚据襄乐,国事遂移镇宁州。时以西澳之捷,为用兵来第一。戊午,承畴等击贼槐安堡,又败之;贼虽奔窜,尚破华亭、扰庄浪,而官兵追捕亟,贼皆破胆争潜匿。先是,陇西韩城、安塞、安定诸寇,承畴偕文诏先后清荡;铁角城为边盗薮,贼魁郝临庵、可天飞以援中部,亦为王师所败。独行狼窜入其伍,耕牧铁角城为持久计;闻他盗尽平,则亦震惧。虎儿凹锥子山之贼大败,可天飞已斩其二贼,皆生得就诛。自是,西人稍休息焉。
  辛亥,孔有德破黄县。
  壬子,以山海关监军参政杨嗣昌为右佥都御史,提督军务,巡抚山、永。
  乙卯,以山东武德道徐从治为右都御史,巡抚山东;谢琏为右副都御史,巡抚登莱。
  己未,有德薄莱州。
  庚申,以傅淑训为通政使。
  逮故巡抚孙元化、余大成。秋七月,元化伏诛;明年,戍大成。
  甲子,通政使马鸣世等奏言:『三秦为海内上游,延安、庆阳为关中藩屏,榆林又为延、庆藩篱;无榆林必无延、庆,无延、庆必无关中矣。乃自盗发以来,破城屠野,四年于兹;良以盗众我寡、盗饱我饥,内鲜经时之饷,外乏应手之援。揆厥所由,缘庙堂之上以延、庆视延、庆,未尝以全秦视延、庆;以秦视秦,未尝以天下安危视秦。而且误视此流盗为饥民、为降丁,势焰燎原,莫可扑灭。若非庙堂亟增大兵、措大饷为一劳永逸之计,恐军骛于东,贼驰于西;师老财匮,揭竿谁御!天下事,尚忍言哉!乞敕所司亟措饷二十万给民牛种、为兵士犒赏,急图安戢,庶全秦安而各镇安矣』。
  吴执御奏荐黄克缵、刘宗周、姜曰广、文震孟、陈仁锡、黄道周、曹于汴、惠世扬、易应昌、罗喻义,上责其徇滥。辛未,四川道试御史吴彦芳亦奏荐李瑾、李邦华、毕懋康、倪思辉、程绍,上恶二人朋比,下彦芳、执御刑部狱,坐奏事、上书诈不以实律,杖,为城旦;报可。
  丙寅,河套着力兔以三百骑近塞,称插汉虎墩兔憨求款;曹文诏在暗门,同定边副总兵张应昌、同知赵之庠议,未决。丁卯,前总兵孙显祖有逃丁诱定边降丁内应,借守东、西二门,招着力兔入之;千总张射奎、王希武等出城拒截,文诏等各击斩百四十一级,千总李世科阵没。文诏奉檄还靖边。初,哈台吉——故辽东海西部落因避敌来归,分置各镇,哈台吉等百余人居定边;文诏剿山西盗,颇得其力。自宁塞告变,文诏回奏窥定边空虚,潜购河套以畔;赖文诏力战,逐之城外。
  二月庚午,德陵成,进周延儒少傅兼太子太傅,温体仁、吴宗达少保并太子太保,何如宠太子太保,各赐金、币;余文武、内臣赏赉有差。
  丙子,西人二十骑犯宣府黄土梁,保安盗购西人八百余骑夹攻宁镇,贺虎臣溃走;前总兵杜文焕御之,始退。而盗为西人所诱,强半西走,保定遂空。
  甲申,巡抚山东御史王道纯言三事。曰分移镇:新抚臣徐从治、防臣谢琏不宜并城,一当移驻莱阳,共相掎角。曰须精兵:孔有德所畏,惟降丁川兵耳。合山东兵万人,保安、天津兵四千人;若再得边兵或川兵,庶可防御。曰慎招安:彼既叛亡,毋论其不来,即来而收之,保无奸人内应;必过莱入登,在彼招安为便。
  丁亥,海宁扞海塘成。
  庚寅,盗夜入鄜州;兵备佥事郭应响出御,死之。
  三月辛丑,工部右侍郎高弘图上言:『臣部例有公座,中则尚书、旁列侍郎,礼也。内臣张彝宪奉□理两部之命,竟与臣部迭分宾主,俨然临其上;不亦辱朝廷而亵国礼乎!且臣今日之为侍郎也,副尚书、非副内臣;国家体统,臣固不容不慎。故仅延之川堂,而公座毋宁已之;虽大拂彝宪之意,臣不顾也。况总理公座署命另置,宜即设一公座,以见朝廷之尊。在臣部者仍还之部,岂不名正言顺、内外得平哉』!上以粮务事重,自应到部验核;升堂公座事,如旧例。弘图遂引疾求去,不允;疏七上,削籍。
  癸卯,上幸太学,行释奠礼。先期,征衍圣公孔胤植、五经博士颜光鲁、曾承业、孟弘誉陪祀。
  兵部赞画主事张国臣出抚海兵,巡抚徐从治奏其非计;以『抚使一出,攻城益急。国臣曰:「我不当缒城出击以怒之」;果尔,必使有德任意攻围,拱手以莱授之,如孙元化之于登城而后可。今元化入京,国臣又从外助之;盈庭集议,自以为一纸贤于十万。援兵绝迹,职此故矣。臣唯死守,必不敢以抚之一言面谩至尊,败封疆而戕民命也』。奏入,不报。盖登莱之抚,周延儒实主之。
  孔有德以舟三十艘招皮岛将陈有德,随诱杀岛将,以三千人入登州。
  丙午,太监张彝宪奏省直料价积逋百万,命工部开数,立限完纳;又命户部严核兵数额饷,浮饷增于何日、始于何年?逐一详具,以凭奏闻。
  申军机泄漏之禁。
  以胡应台为刑部尚书。
  壬戌,贼自武安监陷华亭——甲子,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