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兵部:一仿旧例,出入文武诸臣有当用勘合或当用马牌,申敕内外;其余尽禁绝之,以清弊源』。
  大学士来宗道免。时宗道居相无所长短,倪元璐每有陈说;宗道辄止之曰:『吾翰林故事,惟香茗耳』。时谓之「清客宰相」。
  削故大学士魏广微爵。上谓廷臣曰:『故辅魏广微逞臆借威,箝害朝政。以国家大柄授手逆璫,毒遍海内;广微实为祸首。会论佥同,朕不敢私;以先朝焦芳例,除名为民,追夺恩廕,以为人臣附奸不忠者之戒』。
  先是,肃州城外哈罕察库儿以三百人叩嘉峪关求赏,总兵官徐家寿伏地炮以待之;诱至,多毙于炮,绰库儿仅以身免。于是忿恨,合黄台吉谋大举入犯;边臣告急,上以家寿启衅妄报斩获,下台讯。
  丙辰,召廷臣于平台,以御史吴玉疏钱粮积弊宣示阁臣;问玉「何以不指名具闻」?玉对曰:『此弊非独一人一事,无可指名』。上曰:『然』。又出户部右给事中黄承昊疏,〔读〕至「京支杂项钱粮」,问户部侍郎王家桢「何滥增至此」?曰:『皇祖出数少、入数多,故太仓积余七百万,内帑又亡算。后边臣随请随给,出入不相准』。又读至「盐法,阁臣请复祖制,开屯种引」,上然之。又出宣府巡抚李养冲疏,云『旗尉往来如织,踪迹难凭。不赂之,恐毁言日至;欲赂之,愁物力难胜』;上不怿。兵部尚书王在晋曰:『大同燹掠,宜以按臣勘报,不烦旗尉』。上曰:『疆事伏一哈麻僧讲款,不将轻我中国哉』?刘鸿训曰:『讲款,权也』。王在晋曰:『辽衅十年,东援之兵亡者不归、归者不伍;今边饷匮缺,或至三年』。上以问王家桢;对曰:『延绥缺甚』。问刑部侍郎丁启浚以李实事:『追取空印奏本,为李永贞草;其墨压朱,何未具狱也』!诸臣唯唯而退。
  秋七月辛酉,户科给事中韩一良上言:『皇上平台召对,有「文官不爱钱」之语;然今何处非用钱之地,何官非爱钱之人。皇上亦知文官不得不爱钱乎?向以钱进,今安得不以钱偿!内外陞选,俱以贿成,而吏部之始进可知也;科道亦以此得之、馆选亦以此得之,而新进之末路可知也。今言蠹民者,动归咎于守令不廉;不知州县亦安得廉!俸薪几何?上司督取,不曰「无碍官银」,则曰「未完抵赎」;要路过客,动有书仪;一遇考满朝觐,辇金满车,犹忧谴责:此金非天降、非地出,而欲守令之廉得乎?今日之势,欲求人之独为君子,己必不能惟大为创;逮其赃甚者,使天下之臣视钱为污、惧钱为祸,庶几「不受钱」之风可睹矣』。次日,召廷臣于平台,命韩一良诵前奏,嘉奖之;遂超擢一良为右佥都御史。
  壬戌,太白昼见。
  工部主事徐尔一讼故经略熊廷弼之冤曰:『广宁兵三十万、粮数百万,尽属王化贞;廷弼麾下,止援辽兵五千耳。且驻右屯,去广宁四百里;化贞逃溃,独以五千人至大凌河付之。其与慕容垂三军万独全相类,奈何与化贞误用西人同日道哉!乞赐昭雪,为劳臣劝』。不听。
  癸酉,召廷臣及督师尚书袁崇焕于平台,上慰劳甚;至问「边关何日可定」?崇焕应曰:『臣期五年,为陛下肃清边陲』;慷慨请兵械转饷。且曰:『边臣效命,动忧掣肘。吏部用人、兵部指挥、户部措饷、言路持论,皆与边臣尽相呼应,始可成功』。上曰:『然』;赐崇焕食。出至午门,朝臣问崇焕「五年期当有成算」?崇焕曰『上期望甚迫,故以〔五〕年慰圣心耳』。识者叹曰:『主曰英明,后且按期责效;崇焕祸不旋踵矣』!时朝议忧毛文龙难驳,大学士钱龙锡过崇焕语及之;遂定计出。
  乙亥,严禁私驿。
  诛太监李永贞,共籍银二十九万。
  丙子,再削张我续、岳骏声、吕图南、王珙、潘士闻籍——御史王宗吕劾其党阉也。
  己卯,锦州城成。
  壬午,海宁、萧山大风雨,海溢;溺人畜亡算,伤稼。
  癸未,赐袁崇焕尚方剑。
  初,广宁塞外有炒化煖兔贵英诸部、蓟镇三协有三十六家守门诸部,皆受赏。至是,中外迎上旨,并革其赏;诸部已哄然。会塞外饥请粟,上坚不予,且罪阑出者;于是东边诸部落群起扬去,清遂尽收诸部,而边事不可为矣。
  甲申,辽东宁远军譁;以军粮四月不得发,因大噪,执巡抚右佥都御史毕自肃。自肃尝为奏请,户部不之发,悍卒露刃排幕府;自肃及总兵官朱梅、推官苏涵置谯楼上,捶击交下,自肃伤殊甚;括抚赏金及朋桩得二万金,不厌,益譁;遂借商民足五万,始解。自肃草奏引罪,走中左所;八月丙申,自经。袁崇焕至,宥首恶杨正朝、张思顺,诱捕其党,斩十六人,治本帅罪有差。
  给袁崇焕十万金,资鼓铸;仍发饷金二十万。
  丁亥,诛故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
  八月丁未,上始御文华殿参详章奏,翰林、科道各二人备宣读,中书舍人二人侍班。
  削邵辅忠、李精白、孙之獬、徐时泰等籍。
  清兵攻黄泥洼,袁崇焕令总兵官祖大寿御之。
  壬子,翰林院编修吴孔嘉削籍。孔嘉以怨讦奏黄山之狱,倾陷甚众;至是,褫职。
  山西阳和卫地震,浃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