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可宗严讯高梦箕,梦箕誓死不承假冒。给事中钱增疏言:『当立斩梦箕,速行定招』。可宗请归并刑部狱。
发明
臣顾炎武曰:太子一事,朝廷之上皆曰伪,草野之间皆曰非伪;在内诸臣皆曰伪,在外诸臣皆曰非伪:其伪与否,不可以臆断也。独计太子而果真也,其举止面目必有与人异者;迨后羁旅北营,跋涉长途,亦必有不可磨灭处。而今概未有闻焉,则其谓之伪也亦宜。然方拱干固讲官也,张捷当日之邀认已明告之矣,使出词组往证,即立释累囚而登上卿矣;何以不置可否而公疏亦辞不列名,则彼执为非伪者未可尽谓无据也。或曰:『移入大内者是真,百官会审者非真』。或曰:『是北朝之谍也,藉以摇惑人心,俾中朝自起争端,同室互斗,起承其弊;此卞庄子之勇也』。又按是年北都亦有称太子者,指谢升为征曰:「谢升!难道卿不认得孤」!升厉声叱之o户部主事钱凤览众中面斥谢升,罪其不忠,不孝;以其欺先帝而贼太子也。已而,凤览同太子俱被害。未几,升疽发颈,向空作乞命状曰:『钱先生!幸宽我』!宛转旬日而殂。于是人皆谓北之太子是真、南之太子是伪。姑存其事,以俟后之有确见者。
附录
左懋第囚太医院内,太子亦止太医院旁;懋第使人询守门满卒,满卒云:『此崇祯太子;言伯父在南京,欲往南去,故加防御』。懋第因为书二通启摄政王,一言当归使臣、一言放皇太子至南辨验;投院不报。
靖南候黄得功疏言太子事。
疏言:『东宫未必假冒;各官逢迎,不知的系何人辨明、何人定为奸伪?先帝之子即为皇上之子,未有不明不白混然雷同;将人臣之谊谓何?恐在廷诸臣谄谀者多、抗颜者少,即明白认识者,亦不敢出头取祸矣』!有旨:『王之明假冒来历系亲口供,有何逢迎!不必悬揣过虑』。
特赠成国公朱纯臣为王。
吏部尚书张捷请照张辅例赠王爵,许之。
发明
张辅三征交趾,着有劳绩,故得赠王。纯臣传闻与陈演首诣逆闯劝进,虽未知果否?然逆闯因先帝有「夹辅东宫」之谕,疑而杀之;非殉节也。今捷乃援辅例为请,不知所援者何例乎?书曰「特赠」,盖深罪之也。
附录脱简一节
按南渡列之正祀,言其触死阶前,争三大事:葬帝后、护山陵、全太子二王。皆刘孔昭辈妄造,以护勋臣体面。国桢以大言欺先帝,提督京营,尽以兵权归之奄人王承恩,其精锐皆为奄人选去。出城留守止老弱万余,以至于败。贼入城,国桢解甲降贼帅张能,愿轮万金;而国桢第已为他贼所据,无所得。贼拷掠两胫俱折,置之荆篚;国桢夜解所系绿丝绦自缢死。贼以柳棺盛之,血淋漓于地。
附录
御史陈良弼疏:『愚民观听易惑,道路藉籍,皆以诸臣有意倾先帝之血胤』。有旨:『王之明好生护养,勿轻加刑以招民谤』。
刘良佐报清南下;有旨:『黄得功着移镇庐州,与良佐合剿』。
御史郝锦疏:『各镇分队于村落打粮,刘泽清尤狠;扫掠民间几尽』。
御史黄耳鼎疏劾解学龙:『执法大臣受贿庇逆,如光时亨、项煜、周钟、陈名夏、方允昌议赎议锾,岂古者三宥八议之道!进于此者,张缙彦俯首贼廷、延喘偷生,皇上重畀以节钺,优游数月,不能恢复寸土;高杰之变,单骑逃避。乞付法司,治以弃地误国之罪。有旨:『不必苛求』。
升罗汝元刑部右侍郎、邹之麟左佥都御史协理都察院事。
封黄中鼎洛阳伯,授黄金鼎都督同知。
清兵犯归德,巡按御史凌駉死之。
许定国前哨抵归德,总兵王之纲退屯宿州,邀凌駉南下;駉不从。及豫王至,駉服毒不死,豫王礼遇之;未几,自缢。
二十二日(乙巳),祭兴宗陵,惠宗及诸王祔。
加朱大典兵部尚书,提督上江军务。
广昌伯刘良佐疏言太子及童氏事。
疏云:『王之明、童氏两案未协舆情,恳求曲全两朝彝伦,以息流言』。有旨:『童氏妖妇冒称朕结发,据供系守陵宫人;尚未悉真伪。王之明系驸马王,昺之侄,避乱南奔,与高梦箕家人穆虎等沿途狎昵,冒认东宫,妄图不轨;正在严究。朕于先帝素无嫌怨,不得已从群臣之请,勉承重寄;岂有利天下之心,毒害其血胤!举朝臣子谁非先帝旧臣、孰不如卿,肯昧心至此!法司官即将两案刊布,以息群疑』。
升钱继登右佥都御史,总理两淮监法。
命太监高起潜安抚扬州。
清兵入徐州,总兵镇徐将军李成栋南奔。
先是,有胡蕲忠者,南中大无赖也;贫困无聊,以条陈干史可法,留置幕下。高杰之变,徐、沛遂为畏途;胡挺身请往,史大喜,即委胡署徐州事。清将至,成栋登舟南遁。胡与刘姓渡河降清,请速渡黄河。豫王至河口见水光接天,波浪汹涌,大骇;疑二人为谍,欲杀之。二人叩头,愿身监营中,先以数十骑往,若徐州果有备御,就僇未晚;豫王从其言。适是时风平浪静,水波不兴,万骑遂瞬息而渡。
清兵入颍州。
宁南侯左良玉疏言太子事。
良玉疏请保全太子,以安臣民之心;谓『太子之来,吴三桂实有符验;史可法明知之而不敢言,此岂大臣之道!满朝诸臣但知逢君,不惜